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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任何犹豫,我立马朝黄叔走了过去,正欲拉起他。
老爷子开口了。
他说:“小九啊,就当给我几分薄面,可行?”
嗯?
他这是什么意思?
当下,我连忙缩回手,疑惑地盯着他,就听到他说:“自古以来,咱们大中国就讲究学无长幼,达者为先,你如今贵为纯阳剑的主人,而我们这村子又以抬棺为生,理当拜你。”
恍惚间,我有些明白他意思了。
他老人家这是把我当抬棺匠的宫主了。
想通这点,我连忙说:“老爷子,您言中了,我…。”
不待我说完,他打断了我的话,他说:“小九,这是规矩,不能破,再者,我既然让这黄毛子跪你,自然还有其它事。”
他都这样说了,我还能说啥,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。
说真的,虽说是坐着,可我却如坐针毡,恨的不立马站起身。
“黄毛子,还愣着干吗,赶紧磕头。”老爷子朝黄叔招呼了一声。
黄叔好似对老爷子的话言听计从,没任何犹豫,立马朝我这边磕头。
我本来想走开,但老爷子却一直盯着我这个方向,这吓得我也不敢走,只好任由黄叔朝我这边磕了一个头。
“再磕!”老爷子再次开口道。
“老爷子,一个足够了啊!”我连忙开口道。
他罢了罢手,沉声道:“小九,这是我们抬棺匠祖传的规矩,不能坏。”
那黄叔二话没说,又朝我这边磕了一个头。
紧接着,老爷子又令黄叔给我磕了一个头,一共磕了三个头。
待磕完三个头,我以为没事了,哪里晓得,那老爷子又开口了,他对黄叔说:“去找块蒲子过来,坐在小九边上。”
这下,我有些受不了,这都什么社会了,哪有我坐在凳子上,让黄叔坐在蒲子上面的道理,这不是折煞我么。
于是乎,我忙说:“老爷子,这就不用了吧!”
那黄叔好似也有些不愿意,支支吾吾地说:“老爷子,我四十岁了,小九才二十出头,我…。”
不待他说完,老爷子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,怒声大骂道:“黄毛子,我只问你一句话,在这村子里面,我的话还管用不!”
黄叔连忙说:“您是我们村子的活神仙,您的话自然是比圣旨还管用。”
“那我且问你,愿意坐在蒲子上?”老爷子咄咄逼人道。
说实话,我实在想不明白老爷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,就觉得他老人家或许是有事求我,否则,绝对不会这般。
而那黄叔听着这话,也不再说话,缓缓起身,朝左边走了过去。
不到片刻时间,他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块铺子,极其不情愿地放蒲子放在我边上,然后缓缓坐了下去。
看到这里,我实在是过意不去,这铺子只有三四公分厚,而我坐的凳子,差不多六十公分高。
我们俩坐一起,就好似黄叔是我的随从一般,还是特没身份的随从。
这黄叔好歹也是一村之长,就这样坐在我边上,这成何体统。
当下,我连忙说:“老爷子,这不妥,太扫黄叔的面子了。”
他瞥了我一眼,语气一沉,就说:“小九,你考虑过一个问题没?在这社会,你既然要面子,为什么还要当抬棺匠?既然当了抬棺匠,你又何须要面子,如果一个抬棺匠,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,你觉得这样的人,会是一个好的抬棺匠吗?”
说着,他顿了顿,像是在说教黄叔,又像是说给我听,继续道:“不是老头子思想腐化,而是老头子也在与时俱进,虽说我好些年不曾走出这个村子,但外面的世界,老头子心理跟明镜似得,之所以让你跪下,又让你用蒲子坐在小九边上,就是让你抛开所谓的面子,需知小孝是陪伴,中孝是传承,大孝是超越,你想做哪一种孝?”
说完这话,老爷子盯着黄叔也没再说话。
黄叔稍微想了想,徐徐开口道:“我人微言轻,但也有一番鸿鹄之志,可,这残酷的现实却让我不敢异想天开,我只好好好的做个小孝即可。”
“陪伴么!”老爷子点点头,又朝我看了过来,问我:“小九,你呢?”
我一笑,尴尬的说,“刚入行那会,想做大孝,在这一行摸爬打滚了一些年份后,能做好中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。”
“不错,懂得知进取,这才是一名真正的抬棺匠。”老爷子赞赏地瞥了我一眼,然后朝黄叔看了过去,怒骂道:“你看看你有什么用,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,你连一只癞蛤蟆都不如?”
我特么也是醉了。
这老爷子都是什么理论啊,按我来说,黄叔说的话,十分中肯,毕竟,如今时代在变,抬棺匠这一行,已经逐渐没落,能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干好这份职业已属十分不易。
我估摸着黄叔说老爷子性格怪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令我诧异的是,黄叔听着老爷子的话,居然笑了起来,就说:“谢谢老爷子赞赏,我一定干好这份职业。”
嗯?
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情况?
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,那老爷子回到自己座位,笑了笑,对我说:“小九,我想以你的聪明劲,应该猜到我这样做,有目的了吧?”
我点点头,说:“猜到了一部分,只是,老爷子无须这样做,只要您提出来,小九就算上刀山,下火海,也会答应您。”
他哈哈一笑,满意道:“不愧是他的儿子,恩怨分明,也难怪你父母振臂一挥,整个十八罗汉,一大半人数跟着你父母走了。”
听着这话,我连忙问,“他们怎么了?”
老爷子罢了罢手,轻声道:“当年的事,不提也罢,倒是你,我想对你提三点要求,只要你答应我这三点要求,你眼前所遇到的任何困难,我愿意以这苟延残喘之躯,替你谋一条出路。”
这话一出,我愈发疑惑了,而那黄叔听着这话,也不晓得咋回事,居然嚎啕大哭起来,一个劲地说:“老爷子,您不能这样,您是我们村子的活神仙,您不能离我们而去啊。”
听着黄叔的话,我隐约感觉老爷子要说的话,或许关乎到他的生死,甚至关乎我的生死,连忙问:“老爷子,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