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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毕眉头深琐,忧心忡忡,“这次鼠役传染性极强,短短三日,重症患者已经近百,普通症状者更是不计其数。目前,一切尚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后,之后就不好说。”
李妍支着下巴,听得很认真。
役情发生时,周毕连轴转,一直崩着口气。
现在在小祖宗面前一口气全部说完,大大松了口气。
喝了口茶后,接着向她抱怨,“那些从医馆请来的大夫,还自诩名医呢,皆是些沽名钓誉之辈,吹的倒是好听,开出来的药方毫无用处。
李妍默默听他吐嘈,周毕着急巴巴地问她,“你把药带来了吗?”
周府上至主子,下至奴仆都喝过李妍的药。
目前,周府府上无一人感染疫症,县衙里喝了药的衙役们也是如此。
周毕就觉得这必定是李妍送的那些药的缘故。
这几日周毕眼看着周夫人越喝越美,仿佛回到少女时期。
老夫人又老骥伏厉,精神矍铄。
婆媳两个出奇的状态,让他心痒难耐的同时,不禁一试。
这一试,生龙活虎。
效果好得他一夜能来三回,还能在自家府里跑上五六圈都不嫌累。
就停不了了。
自此,一日三餐药不离口。
如今对小祖宗的医术更是迷之信任。
昨日李妍又跟他提过她囤制这些草药的原因,让他也多做些准备。
事实证明。
小姑娘确实有前瞻性,虽然她神神叨叨的地方也多,但皆能成事。
周毕开始有点相信她的本事了。
他在这寻思着,就听李妍说道,“我来前,吩咐了李四叫人取药,估计这会人应该在路上了。你着手安排人手,将药煎上。药效如何用了便知。”
至于药效灵不灵,李妍也不能打保票,她也是刘姥姥上轿,第一回。
“行啊,等李四回来,我立马安排下去。”
周毕对她信心十足,笑说,“你办事我放心,药我吃过了,肯定没问题。”
“别啊,患者没用过,对不对症不好说。”
周毕见小祖宗难得谦逊,周毕一脸深意替她夸起来,“这药谁喝谁知道,你不用谦虚。”
李妍就呵呵。
是谁在他夫人面前嚷嚷着死都不喝的。
要不是见自己老母亲和夫人用得实在好,钳子都掰不开他的嘴。
还以为她不知情,这就给她吹上了。
李妍都懒得说他。
周毕真不担心药效,他忧心的是草药不足,小祖宗是一直都在做准备,但架不住得病的人多啊。
一个疗程喝上十来贴,备得再多,也填不了这个无底洞。
周毕那双小豆眼盯着她,“药材你准备了多少,能应付得了这次疫症吗?”
这话里话外的意思,又要将所有的重担压她头上了。
便宜老爹,能耐啊。
其实,要她扛事,也不是不可以。
只是,不能一出事,就全只指望她一个人。
她既没有卖身给衙门,也没有这个义务。
全凭着那一点点良心在做事。
不能太惯着他这个思维,李妍决定先给他添点堵。
看着他时,一双杏眼就眯了起来,笑得无害,“义父,您瞧着我能上天,还是入地。”
周毕最怕她笑嘻嘻的样子,被她眼也没眨的看着,就觉得莫名的心虚。
他咳了一声,掩饰那份不在意。
其实这也不能怪他,谁叫李妍平时就一副小女天下第一,无所不能的样子。
这人设还不是她自己立下的。
出了事,他不想到她,能想到谁呢。
他拿话哄她,“你的本事,义父是知晓的。虽不能上天入地,也相差无几了。若是有事连你都应付不了,咱们和郡县谁还能有这份本事,能者多劳嘛。”
周毕嘴巴跟抹了油似,往死里夸。
李妍就呵呵哒,都是她玩剩下的老一套,亏得他夸得出口,也不嫌油腻。
“义父高看我了,和郡县役情这么危急,药材缺口这么大,就我们一家药香堂,如何承担得了。要说撑个几日倒没问题,常此以往,定然是支撑不住的。”
周毕听后一下慌了,急的站起来回跨步,“那可如何是好?”
李妍朝他摆手,“你坐下来,晃得我眼晕。”
周毕苦哈哈地道,“我这不是心急嘛。”
李妍抚额,“坐下,办法我都给你想好了。”
听说有法子,周毕又来了精神,一双豆眼定定地看着她,“有何良策,你快说。”
只要小祖宗肯担着事,他怎么都成。
“这方法说起来其实也不难,我把药方单子写给你,你派人分送到各到各家药铺,他们只要按单子抓药就成了。这既分担了我们药香堂的压力,其它药铺也算是为和郡役情出了一番心力。自然,这草药再多也是不嫌的,明日还是需要加派人手上山采药的。”
周毕瞪大豆眼,“如此简单?”
“可不就是如此简单。”
李妍随意睨了他一眼,“怎么的,义父莫非还有更好的对策不成?”
周毕哪里还有良策,小祖宗能不存私心,将药方单子分享给各家药铺,这已经很难得了,他还要求什么。
而且小祖宗说的话也合情合理,光是一家香药堂要承担役情的所需的全部药材,的确不现实,合和郡所有药铺之力,对抗役情方为上策。
他颔首点头,“成,明日我再给你拨些人手,全力配合你,你有事只管吩咐下去便是。”
小祖宗把和郡县的衙役培养的,如今人人能抵半个药童。
现在就是她不亲自带着,他们也能精准的分辨出各种草药来。
也是多亏小祖宗调教得当,既解决了草药的难题,又解决了一部分药童的缺口。
少女没来时,周毕觉得泰山压顶,喘不过气。
李妍一来,周毕顿觉这山被她挪空了半座,肩上压力都轻了不少。
他暗中松了口气,心道关键时刻还得是小祖宗。
两人说话间,主簿满头是汗的进来,递过来一份资料,是最新统计出来役情的数据。
他咽了咽口水,哑着声道,“大人,城西和城东的临时点人都住满了,又有人要过来,这些人该怎么安排?”
周毕看着这些数字,头发都快愁白了,“还有人要过来?这才几个时辰,怎么又有这么多人感染上了。”
主簿也很惶恐,这次役情跟野草疯长似的,太可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