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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应向他看去,看到他眼中的火,其焰熊熊,促使其燃烧的是不屈之志!
徐福道:“渡劫飞升,仅仅是我个人夙愿。我真正的目标,是溯本清源,拨乱反正!是复辟!”他神态激昂,朗声道:“炼气士的复辟!”
许应、大钟和元七愕然的看着他。
“三干年前,董姓炼气士罢黜百家,独尊摊术,提出天人感应,终于葬送了炼气士!”
徐福目光一片火热,双手放在许应的肩头,诚挚万分道,“三干年来,法大行其道,炼气士式微,但滩法算什么东西?三百年的寿命,
甚制活不过采气期的妖怪,活不过我家养的狗!狗都比滩师命长!”
他大声道:“摊法就是一个错误!三干年蒙尘,三干年黑夜,今时今日,正是黎明初开,炼气士东山再起的时刻!许君,你是不老神仙!”
许应脑中轰鸣:“我是不老神仙?”潇湘之南,苍梧之渊。九山下,不老神仙。难道棺中少女这句话说的不是别人,而是自己?
徐福目光热切:“不错!你就是不老神仙,永生的神话!我从古籍中寻到你的踪迹,从神话中寻到你的根脚,我知道你的过去,你一定可以帮助我们重振炼气士的荣光!”
许应皱眉,看了看他放在自己双肩上的手,道:“我觉得炼气士的功法并不那么完美”徐福哈哈大笑:"所以才需要不老神仙帮忙,将不完美的炼气士功法补全!”
他站在方丈仙山上,揽住许应的肩头,放眼望向这片洞天福地,朗声道:“许君,只要你答应帮忙,这座仙山,我与许君分享!众弟子,
还不来拜见不老神仙?他会是你们的长生仙师!"
跟随他来到这里的一个个白衣弟子热血沸腾,纷纷躬身拜道:“弟子拜见不老神仙!拜见许应老祖!”
七和大钟也为这一幕所震动,七激动得热血涌上心头,喃喃道:“难道,这个世界真的要重现炼气士的盛世吗?”
徐福哈哈大笑,催动方丈仙山,载着许应向洞天外飞去,道:“我们炼气士,已经沉寂了三干年,三干年暗无天日,今日终于得见光明!”
许应定了定神,询问道:“徐兄,你如何做到炼气士复辟?炼气士的传承,明明已经断了。想要东山再起,无异于重新开辟一个新的修炼体系!"
“炼气士的传承,从未断过!”
徐福眼中有热切的光在闪耀,笑道,“实不相瞒,当年罢黜百家独尊傩术,有一批年幼的炼气士躲过一劫。天地遭大封印清洗的时候,他们存活下来,保存下来火种!我海外归来后没多久,他们便找到了我。我带你去见他们!“
方丈仙山穿过山体大裂缝,飞到外面,载着他在山峦之间穿梭。
很快,方丈仙山便来到临海的那座大殿,仙山徐徐降落,只见一道道光芒从天而降,落地化作一个个衣着带着古意的男男女女。
他们身穿秦汉时期的衣物,其中一个女子只是简单的一件道袍,仅仅在头顶插上一根桃木簪,身上没有多余装饰,向许应见礼,姿态款款道:“妾身花纤尘,参见不老神仙。”
她目光热切,看着许应如看一件制宝,激动之情溢于言表。
有一人向许应走来,身着粗布衣裳,宽手大脚,身材魁梧雄壮,想要靠近许应,却又不敢靠近,站在数丈外,激动莫名:“在下武帝时期炼气士,东梅清,今日终于得见不老神仙!”
许应轻轻点头,心中有些茫然。
他总觉得他们在呼唤另一个人,那个人不是自己。
又有一人走来,近乎讨好般的远远便向许应道:“后学未进,炼气士齐轻舟,参见不老神仙!”
还有人衣着光鲜华丽,形容俊美,修成了元神,也向许应躬身下拜,感动莫名,哽咽道:“不老神仙重现人世,我炼气士一脉终于得见光明!”
也有颜巍巍的老翁、老妪,见到许应便嚎陶大哭,哽咽着说不出话来,只是不住点头,道:“好!好!”“苍天有眼,
不老神仙终于降世,将会带领我们走出黑暗的世道,让炼气士成为显学!“
有人哈哈大笑,声音中带着鸣不平的激愤,高声大叫,“傩法异端,窃取我们的地位,窃取我们的江山,祸乱天下,遗毒数干年!异端邪说窃取属于我们的位置,今日,终于到了拨乱反正,清算旧账的时候!“
“用我们的三昧真火,烧死异端!”
一个熟悉的叫声传来,许应循声望去,只见小凤仙不知从哪里飞来,这个小丫头神态激动的高声大喊,兴奋得脸蛋通红,叫道:“用三昧真火烧死他们-”
“没错,烧死那些修炼摊滩法的异端!“更多的炼气士响应她。
徐福哈哈大笑,揽住许应的肩头,热切道:“许君,你看到了吗?炼气士还在,一直都在,没有灭绝!”许应目光转动,从一张张激动的面孔上扫过,迎上一双双火热的目光。
“三干年来黑暗笼罩世界,但光明从未离开,只是被黑暗所掩盖。我们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,你就是我们等待的机会!你回来了,便带来了光!”
徐福大笑道,“我们只有炼气才是正统,异端邪说,不配活在世上!你回来后,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,便是复活祖龙皇帝!”许应心神大震,转头看向他:“复活祖龙皇帝?”
徐福激动莫名,哈哈笑道:“没错,复活祖龙皇帝!姓董的罢黜百家独尊滩术,让天地间一片乌烟瘴气,只有让祖龙皇帝复生,才能以铁血手腕拨乱反正!”他眼中有兴奋的光芒跃动:“祖龙皇帝会再来一次焚书坑傩,这一次一定比上一次更加猛烈!这片江山,涌现的新地,
将会用滩师的血来清洗!”
许应定了定神,他虽然连这一世的记忆都不曾恢复,但隐隐觉得徐福要做的事情,未必是好事。滩法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弊端,但却是炼气士功法的补充。
“我应该告诉他们,仅用炼气士的功法无法长生。”许应心道。这时,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,突然怔住。
徐福也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,微微一证,循着他的目光看去,只见那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和一位娇媚可人的美妇人。徐福疑惑道:“许君认得香公子和十三娘?”
许应轻轻点头,漠然道:“自然认得。”
徐福向香公子和十三娘招手,两人连忙上前,香公子率先一步拜下,笑道:“晚辈香海空,拜见不老神仙!许老祖,晚辈有眼不识泰山,
上次在奈河上冒犯了老祖,还请老祖海涵大谅!”
十三娘也忙慌上前,盈盈下拜,楚楚可怜道:“楚十三娘在奈河上冒犯前辈,今后再也不敢。前辈要打要罚,还是做些其他什么,晚辈都依你。”
说罢,眉眼偷偷抬起,往上瞄,看许应脸色。许应面色如古井无波。
徐福笑道:“原来是这件事。我说为何许君会认识你们两个呢。你们犯了大错,冒犯许君,我不能轻饶你们,但是而今正值用人之际,先将你们的过错记下,今后发落。”
香海空和楚十三娘又惊又喜,抬头看向许应。
徐福笑道:“许君,你将他们当个屁放了吧。”他挥一挥手,让两人离去。“且慢。“
许应淡淡道,“屁可以乱放,但人不行。”
徐福转头,惊讶道:“莫非许君不解气?香公子、十三娘,许君不解气,你们看着办。“
香海空迟疑一下,取出一口剑,咬牙插入自己的大腿。楚十三娘见状,也取出一柄飞刀,插入自己的腹中。徐福摇头叹息道:“你们又是何苦作践自己?许君,你看?”
许应目光落在两人身上,轻声道:“他们截杀我的仇,我当场就报了,将他们打得骨断筋折,因此我留下他们不是寻仇。”香海空和楚十三娘各自松了口气,站起身来,赔笑道:“老祖大度。”说罢相互搀扶着便要离开。
许应道:“你们不能走。”两人停步,望向许应。
许应目光森然,道:“我想知道,瘟神是你们召唤的吧?”
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乘着棺中少女的楼船,看到奈河两岸悲惨的景象,无数尸体堆积成山,在火中燃烧。他也记得亲河改道,多少人家破人亡,死于因此造成的鬼神入侵之中!
他寻找真相,不是为了别的,只是想为这些枉死的人报仇!香海空和楚十三娘脸色顿变,看向徐福。
七和大钟一直不明白许应的用意,闻言顿时醒悟过来。当初奈河改道,棺中少女请许应出手,鞭送瘟神,火烧天空万里,瘟神为何会降临,奈河为何会改道,都是未解的迷!
“你们召唤瘟神,献祭了多少人?”
许应目光落在这二人身上,面色如常,看不到丝毫的喜怒,道,“瘟神害死了多少人?百万?还是干万?奈河改道是否也是你们做的?阴间入侵呢?与你们是否有关?“
香海空额头冒出细密冷汗,不住的望向徐福。
徐福轻声道:“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香公子,十三娘,倘若真的是你们做的,你们承认便是。”
楚十三娘咯咯笑道:“献祭瘟神的确与我们有关,奈河改道,也确实是我们做的。不杀些人献祭瘟神,瘟神怎么会降临?瘟神若是不大开杀戒,焉能让奈河改道?“
香公子连忙道:“奈河改道后,才会水淹小石山,冲击荒庙,救出被镇压在石井中的炼气士!"
大钟闻言不由暴怒,悲愤道:“原来奈河改道的那天晚上,是你们在攻打小石山!是你们害得我三干年功劳毁于一旦!我那井中,镇压着三干年前作乱的天神!“
楚十三娘快言快语,道:“只是那个女子不识好,我们救了她,她反倒不领情,打伤了那口钟便走!”香海空道:“她还在竺度国火烧瘟神,出手愉袭“徐福咳嗽一声,香海空心中凛然,不敢再说。
徐福微笑道:“这件事本是一件小事,为了炼气士复辟的大业,总有一些东西要西牲。牺牲这些人命,换来炼气士的崛起,我以为值得"
“徐兄问过被牺牲的那些人了吗?”
许应问道,“是否有问过他们死得是否值的?”
徐福皱眉,叹道:“许君,四干年过去了,你还是这么倔强。你在凡间摸爬滚打,做了四干年的凡人,四干年挨了多少生活的毒打,还没有被磨平棱角吗?”
许应心中怒火滔天,目光森然,道:“徐兄,不要与我为敌。”他向香公子走去,道:“今日,我要杀两个人!“
突然,徐福哈哈大笑,从背后伸出手,按住他的肩膀,笑道:“之前的事只是一场误会。”许应无法移动身形,转头目光与他的目光相对,轻声道:“如果不是误会呢?“
徐福眼角的伤口渐渐变红,目光渐渐转冷,松开他的肩膀,笑道:“四干年了,你依旧没有变过。当年在海上的时候,你就是这样的眼神。当年,你给我留下的疤痕,制今没有痊愈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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