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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灵魂?”
古遥望远方,在古所看到的极遥远之外,那里是万族驻扎的营区方向,有一道灰黑色的烟气柱直冲云霄,古甚至可以看到这云烟中的东西,那是无数残肢断臂的狰狞人形,既有人类,也有万族,全都呈现虚影状态,形态恐怖,不似生物。
这是灵魂。
古没见过生物的灵魂,但是部落中的大人们,还有巫医,以及一些口耳相传的传说中,总是有鬼魂,幽灵,恐怖的死亡等等吓人故事,而这云烟中的东西一看就可以想象得出是灵魂,而且是那种在狰狞中死去的灵魂。
“那是魔法阵,是超凡职业体系中,属于法系超凡的一种力量,我们侦察部队深入过万族的城邦,在那里取得了一些情报,据说这个魔法阵的效果,可以让法系超凡用出远超过他们本体所拥有的力量,就比如这个献祭意识,想要获得圣遗,从情报部门与刑讯部门那边获得情报是,圣遗的超凡等级非常高,至少都需要半神乃至以上才可能获取成功,而我们所知道的,灵蛇族的族长是传奇位阶,所以他才必须要魔法阵来增幅实力才行。”
一个没有脸皮的男人,就是字面意思,脸上的皮肤被整个剥下,只剩下已经结疤的脸部肌肉,这个男人是侦察小队新的指挥人员,之前吃生肉的那人,已经死在了战场上,或者说侦察小队已经近乎全灭,目前只剩下了四个人,而他们也获得了极为重要的情报,这个魔法阵的献祭目标并不单单是人类,而是在其周边所有死亡的生物,包括了人类,包括了万族,也包括了别的动物之类。
古回头看向了这个无脸男,他问道:“接下来就只能够是等待了?”
无脸男点头说道:“嗯,这是一个献祭仪式,依靠魔法阵来维系这些灵魂的存在,然后累积灵魂到临界点,就如同覃的蒸汽枪那样,累积到极限后,一次性爆发出来,形成某种超凡之力的爆发,灵蛇族的族长就是打算用这爆发之力来搜寻或者是直接获取圣遗。”
覃这时也走了过来,她同样看向了远处的灵魂云烟柱,就说道:“魔法阵可以提高魔法师的力量,这并不是无代价的吧?”
无脸男就肯定的说道:“没错,魔法阵从我们已知的情报上来看,有三大劣势,一是布置地点固定,少有可以移动的魔法阵,二是布置时间极长,几乎很难以应用到实战中,三就是魔法阵往往有着所谓的阵眼缺陷,要么就是布置下来的魔法阵有某个位置非常脆弱,普通人都可以将其破坏,要么就是使用魔法阵时,自身有着巨大负荷,或者是自身几乎无法动弹等等,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,唯一的机会。”
说完,这无脸男就看向了古,覃也看向了古,而古就对二人点头道:“我明白了,什么时候出发?”
两人的意思其实很明显,那就是这一场战争只可能由古来作为主攻手,或者说是唯一的战力。
沧部落是有异人,但是他们都必须顶在前线面对万族大军,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了,他们赶不过来,甚至覃他们一开始的任务都只是过来查探而已,在这里唯一的异人也只有古了,异人才能够对抗万族超凡,这是铁律一样的事情。
而古也并没有退缩逃避,他不知道传奇位阶到底意味着什么,他也不知道传奇到底有多强,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,那就是人被杀,就会死。
就如同那个万族魔法师一样,火球,雷电,无形力量,还有种种没发挥出来的实力,还有那些万族的战士炒饭们,个个身上都带光,个个都趾高气昂,但是到最后,依然是要拼死一战而已,他打死敌人,或者敌人打死他,这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“魔法,斗气,或者别的什么超凡可以杀死人,力量……也可以!”
这大概就是古现在的心理写照了,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,虽然他不会魔法,不会斗气,不会魔法阵,不会那些稀奇古怪的各种超凡之力,但是他依然可以杀死那些万族超凡。
狭路相逢勇者胜!
如此而已!
当天,无脸男和覃在这些逃出来的人类战俘里挑选战士,其中无脸男挑选了二十多人,而覃则挑选了三百多人。
他们自有一套挑选的方式,首先自然是不怕死,真正意义上的不怕死,就和他们自己一样,家人,朋友,部落全都没了,孤身一人的他们已经连死都不怕了,而在这些战俘中,目睹了万族的暴虐,以及他们部落被毁灭的全部过程后,这样的人比比皆是。
所以无脸男和覃所挑选都是最适合的人,要么是资深猎人,要么就是身形适合潜行潜伏,要么就是力大体壮,总之,无脸男和覃挑选出了这些战俘中最适合战斗的人员,而剩下的人,要么是身体残缺,要么就是身体弱小,也有一部分的人让无脸男和覃不屑至极,那就是已经被吓破胆了的人,大部分是残存的妇女,还有少部分则是一些男人。
他们双眼无神,听到一丁点的响动就浑身颤抖,然后抱着脑袋趴在地上,仿佛这样就可以远离危险一样,而这样的人其实数量还不少……
“若是在沧部落,这样的人就会直接被拉到炮灰营去,或者是直接杀了祭旗……他们已经不配称为人了,他们看到万族的第一反应是跪下来抱着脑袋,任凭万族亵玩屠杀,甚至在万族命令下还会攻击自己的族人,这样的人该全部杀光!!!”覃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营地,她拿着一把砍刀不停挥舞,同时大声咆哮着。
古正在吃东西,他猎捕了一只冰霜虎,是一头魔兽,不过并不如何厉害,古猎捕它时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,这时候古就在烤着这只老虎肉吃,看到了覃的发泄,听到了覃的话语,古快速将嘴巴里的肉吞下后说道:“这不怪他们,该怪的是万族,是敌人,你们……我是说沧部落,我感觉你们做得有些过了。”
这话说出口后,覃看向了古,还有那些从沧部落来的战士们也看向了古,而古就坦然与他们对视,最后这些人都转过了视线,唯有覃怒气冲冲的坐到了古身旁,用力捶打了古的腰几下,反倒把自己的手锤得了疼,她这才气呼呼的对古说道:“若是在沧部落,你这话非得挨鞭子不可!古,他们确实是无辜的,真正该痛恨的是万族,但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?若是我们容忍了他们的存在,那敢于拼命的战士们该如何想?与万族仇深似海的我们该如何想?”
古说不出话来了,他就默默的吃着了肉,然后都吃掉了一半的冰霜虎肉后,他才忽然说道:“我不知道,你的问题太深奥了,但是我想……若是能够把迫害我们的万族全部都赶走,那就不会出现他们那样的人了,若是能够强大到万族不敢招惹我们,那他们的存在也无所谓了,错的不是他们,而是万族。”
覃还在反驳古,但是任凭她如何说,古就是来回两句话,他们没错,错的是万族,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,而古的这样倔强,让覃恨得牙齿都发痒,狠狠在古的手臂上咬了几大口,结果差点把自己的牙齿都崩坏掉了。
明天,就是他们约定好的总攻的时候。
侦察小队不是万能的,他们也不知道那魔法阵什么时候才会好,但是每过几小时,那灵魂烟云都会扩大一分,他们赌不起时间,所以明天凌晨时就是进攻发起时,而这一次,他们将会配合古全力攻击那魔法阵的所在,将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掷的投入进去。
而所有进攻的人,无脸男,覃,还有新招募的人,他们都知道,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,他们基本都会死在那里,正因为如此,无论是无脸男,覃,还是从沧部落残存下来的战士,以及新招募的人员,他们对于那些吓破胆的人就只剩下了痛恨。
不过因为有古的说辞,所以他们也没拿这些人如何,只是把他们驱赶出了营地,驱赶向了山上更高的地方,眼不见为净。
然后当天夜里,古还在吃东西,啃骨头时,他忽然听到了歌声。
那是很朴素的歌声,大部分都只是哼唱,这是原始部落最为朴素的歌声,欢庆丰收,欢庆猎捕,欢庆春天,欢庆部落有了新的孩子,欢庆淳朴的男欢女爱,这些歌声从山上更高处传来,那是被驱赶的,那些吓破了胆的人们的哼唱,在这寂静夜晚中,这歌声传递出了很远很远。
在营地里的每一个人都沉默着,有的人闭上了眼睛,他们仿佛回到了过往无忧无虑的日子中,部落,族人,爱人,亲人……每一天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猎捕,采集,回家……
蓝天白云下,雪山峻岭中,荒漠黄沙里,那过往的已经彻底回不来了。
有人在营地中跟着哼唱,有人发狂一样大声咆哮,有人拿着武器不停乱舞,然后筋疲力尽后只能够跪倒在地痛哭出声……
这些,古全都听到了,他一直听着,一直吃着,将最后的骨头都咬烂吃了下去,然后他随便找了一辆战车躺了进去,就这么沉沉睡着。
(爸爸,妈妈,妹妹,族长,长老们,族人们……我为你们报了仇,现在,我要为他们报仇了!)
古强行控制肉体分泌了大量睡眠的内分泌物质,他必须要养足精神与体力才行。
然后睡到了后半夜,半梦半醒时,似乎有一个非常柔软的东西挤入到了他怀里,然后发生了什么,古已经记不清了……
凌晨前,最为黑暗的时刻,古,睁开了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