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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哥的脸慢慢失去了血色,浑身颤抖的看着师月落,一身杀气,相对于依旧气定神闲得好像真的与白水对坐品茗的师月落,显得狼狈太多。
另外两个和帅哥长得很像的一男一女静静的立在水潭边上,阻止我们跳进去离开,赤豹文狸发出痛苦的低吼之声,眼带恳求的看着帅哥。
对于它们,自然知道这两个怪物,也有着绿腰的血脉,明明抗拒,却因为定下的契约不能违背,只能听命于这两个怪物。
建木血脉,一胎向来不会太少,游婉一胎有四枚神卵,想来绿腰当年生下的也不只帅哥一个吧。
“喝茶!”就在我们以为师月落准备引动帅哥的血脉,对他进行控制之时,他却依旧将茶杯朝白水递了递:“神蛇白水,沉睡多年,却依旧有着这样冰清圣洁的气质,果然比在武罗那暴脾气下面养出来的好太多了。”
白水捏着茶杯摇头苦笑,又抿了一口道:“不如你。”
说着他轻轻一摆手,一道冰棱从石制茶几上围着石室转了一圈,形成一道圆形的轨道,随之手指轻轻一点,茶几上所有的茶杯都顺着冰棱滑动:“都喝一杯吧,这位也算是人类始祖,大家敬上一杯茶,算是谢了他这道恩。从此之后,想干吗就干吗吧。”
“原来你知道!”师月落低低的笑了笑,转眼瞄着我们,眼里闪过自得:“如若不是我,哪有你们啊,还只有女娲所创的鳞片人吧。”
茶水微烫,杯放在冰棱之上,水汽融化,在石室之间慢慢涌动,与着冰棱的寒气相碰,更显得有点缥缈。
帅哥他们都露出疑惑的神色,我伸手帮帅哥端了一杯茶,挥手将眼前的水汽驱散,然后对着妙虚点了点头,一饮而尽。
茶闻起来很香,入口微涩,下喉后却又回着香醇,带着微甘,并没有苦味。
可似乎因为白水说这茶苦,连陈起语都皱着眉,感觉这茶并不好喝。
“苦啊!”一边白水喝完,将茶杯放下,依旧咂嘴。
师月落瞥着眉,看了看我们,半偏着头,似乎有点好奇,看了一眼远远的站在水潭边的我,轻笑道:“是你朝人家最贵的酒里下药?”
“他知道我下了药,却还是喝了下去,怪我咯!”我将茶杯放回冰棱之上,朝着白水一扔:“茶也喝了,开打吧。”
白水抿了抿嘴,抬眼看着师月落,似乎有点犹豫。
师月落自顾的倒了一杯,一口饮下,好看的眉心微皱,原本水墨丹青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:“难道是水的问题,所以苦了?”
“是真苦。”白水慢慢的站了起来,伸手弹了弹冰棱,冰化成水朝着水潭边的一男一女涌了过去,将它们冻在里面,不再理会师月落,自顾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。
“你们杀不了,当年女娲知道了我的存在,却只能将我关在极渊之下,让共工守着我,使我永不见天日。后来阿爹找到我,共工撞倒不周山,女娲知道建木之事,也拿我们没有办法,只不过是用那三百六十五根铜针将我钉在建木之上,让我身体没办法逃离,自己却带着神蛇去补天了,以为这样就能挽救,可我依旧安然的存活着。后来我连身体都出来了,与神蛇,与山鬼,甚至与圣女华胥,都有了后代。云舍不是在那地底看到了吗?是不是感觉相对于人类的繁殖能力,我的的也强太多了?”师月落那张美少年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的神情,抬眼看着白水:“茶不苦,是药苦,但建木乃是万木之祖,有什么能毒死我呢?”
“走吧!”白水慢慢走过来,伸手搂住我的脸,看着帅哥道:“没什么好计较的,谁开始还不是一滩泥巴变来的。”
这话说得好像让人根本没办法反驳,帅哥苦苦一笑,一边妙虚何必壮握着两条青铜蛇飞快的走了过来。
师月落不解的看着我们:“这就走了,真不打了吗?”
“不打。”白水转眼看着师月落,冷声道:“你这空城计唱得没意思,你从石壁里出来,伤得这么重,还要安坐在这里,借着吓唬帅哥,来吓唬我们,还刻意摆了个茶,这也玩得太刻意了些。你干吗不学人家摆个琴谈谈,这样云舍还真没办法下毒了。”
师月落低低的笑着,一边帅哥皱眉看着我,似乎露着不解。
妙虚和何必壮向来不管这么多,妙虚直接用两条青铜蛇开路,准备离开。
“等一下!”师月落却突然开口,瞪着那落入水中的青铜蛇:“那些鳞片还我,我可以用其他东西换。”
我沉叹了口气,扭头看着他道:“难道是迟钝了?还是你真以为长了个好皮囊,就没人狠得下手?你认为你的皮囊比白水好?”
白水脸露了出丝丝欣喜,看着我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,手搂紧了我。
对面的师月落慢慢的露出痛苦的神色,原本好看的脸上无数黑色的东西涌动,背后一条条蛇尾猛的冲了出来,胡乱的拍打着地面。
“是什么!”他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,朝我冲过来,可刚冲到一半,就猛的从半空中栽落,无数根须涌动,蛇尾抽得啪啪作响。
被白水以寒冰冻住的那一男一女慢慢被烛阴黑气腐蚀,化成一涌黑水流在地面之上,帅哥皱眉露出不忍的神色。
“你们先离开。”我瞟了一眼帅哥,示意陈起语带他先走。
他立马引出蛇影,拉住帅哥就要走。可帅哥却执意看着我道:“你接连下了两次药,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,这次总该说说吧。”
对面师月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,背后东西乱涌,可却都只是徒劳无力的挣扎:“奈河一脉从女娲化地府开始,我没死在游媚手里,明明前面都说了你在酒里下药,我也明知道你借着白水送茶时引动水汽,在茶水里下了药,可我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?我有着神蛇和建木融合得最强最好的血脉,我吞噬了同胎所有兄弟姐妹,就连烛阴毒气都伤不了我,还有什么药能伤到我的?”
他脸色鳞片慢慢涌出,腹中响声如鸣,原本用力拍动的蛇尾和根须也慢慢停止了下来,可他双眼却依旧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,冷静的看着我们。
“是钩吻。”有了那些前车之鉴,我认为还是看着他死掉的好,免得又跑了。
而且帅哥明显想看着知道我下的什么毒,反派死于话多,我应该也算不得反派吧,不知道话多点会不会有问题。
转眼瞄着白水,他点了点头,挥手布下法阵,同时握住了那粒烛阴牙。
妙虚沉叹了口气,将青铜蛇又召了回来,围住了师月落。
见大家都布置好了,我紧握着沉吟刀,确保万无一失后,才朝师月落道:“白水以云长道的七彩鳞和华胥之血封住了入口,你为了出来救藏在地底的东西,强行发动无象,伤得很重,你如果不摆空城计,我们还会开打,但一摆空城计,就证明你确实没什么战斗力了。”
“陈起语先前提到我下药,你不屑一顾;毕竟你血脉强大,对于女娲所创造的东西都带着抗拒,所以就算你明知道,白水几次说茶苦是为了引你喝茶,你也知道我借着水汽下了药,你还是想试一下。”我突然感觉有点可惜,如若不是师月落过于自信,我还能借他试一下沉吟刀呢。
“游娓重伤只剩阴魂,沉吟刀也成了巫刀,你居然不想着用刀,居然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法。”师月落显得有点不可置信。
妙虚毕竟出身道门,听到这话轻轻的咳了一声,转眼瞄着我,也带着微微的不认同。
我感觉下毒挺好的啊,十分坦然的看着师月落:“你还借着自己这张脸,到处招桃花,想生个超级战队出来呢?我用毒也没什么吧?而且能用毒解决的事情,比动刀要稳妥省力许多。”
似乎是我说得太直白,一边白水轻轻咳了一声,转眼看了看帅哥。
“钩吻是什么?”师月落脸色发沉,看着我道:“你认为真的能毒死我。”
“你居然连钩吻都不知道?”帅哥这时低笑着站了出来,看着师月落道:“现在人都叫断肠草,只不过因为吃了之后,肠子节节腐败断裂,从而得名。可其实,钩吻比现在的断肠草毒了许多。你以为你建木和神蛇血脉不会被毒死,可尝百草的神农氏就是被钩吻毒死的。你认为这个还毒不死你吗?”
“原来是那个!”师月落有点遗憾的看着帅哥,冷声道:“可神农死后,钩吻被除,天帝亲自下旨去除断肠草的毒性。”
天帝真是个事精啊,好像啥事都要管。
“奈河一脉有留下来的。”我突然感觉自己完全是捡了一座药库,朝师月落不好意思地道:“你也知道我们的传承比较久远的,可能总有那么一些没被除的吧?能毒死神农氏的毒草钩吻,就算毒不死你,也够你难受一会了。”
说着帅哥将那些铜钉掏了出来,依旧用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装着,朝师月落道:“一共三百六十五根,那时我们就好奇为什么绿腰会有这些铜钉,原来是钉你的。既然你以前是被困在极渊,我们就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你居然叫她绿腰?”师月落低低的笑着,朝帅哥冷声道:“阿娘你可以不管,但你就不想知道武罗去哪了吗?夏至之日,建木未生,尸婆被困,一旦我死了,你们以为天帝会再任由你们这样下去?当初蚩尤为何而死,你们不知道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