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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听说帅哥他们从这个人身上剥下一张鳞皮,心中立马感觉到古怪,但地上那人鲜血淋漓,血丝一点点的外涌,但更多的是淡黄色的血清,出气多进气少,也顾不得多问,直接掏出银针在那人身上扎了几针,跟着掏出参片塞进他嘴里先续着气。
又抓了一堆药材给何必壮,让他帮我熬一大锅水冲泡,等我扎完针后,再将人泡进去。
这期间,帅哥一直死死的盯着我,眼里有着明显压制着的怒意。
等我复又扎了针,那人也就昏了过去,何必壮烧好了水,找龙五要了个洗菜的大白桶,将水兑温后将人扔进去泡着。
龙五看到那个血肉淋漓的人,眼皮直跳,却也没多说什么,大步离开了。
完全弄好后,我复又翻看了一下那人的眼皮,确定这人并没有生命危险,不过奇怪的是,他双眼感光好像有点问题,掀开眼皮时,似乎忍受不了外面的光线,眼球一直跳。
慢慢看他身上的伤,细看之下才发现,他后背脊椎那里,有着明显缝合的痕迹,而且针脚细密,顺着脊椎一路朝下。
“可以确定这张鳞皮是用沉吟刀划开,然后掏空血肉后留下来的,跟郭怀雄身上那张活的并不同,绝对是死的,所以虽然跟他长在了一块,却并没有完全长好。他这是强行剥皮后缝合的,还没用虫术衔接,所以愈合得也不是很好,我们剥下来时,里面还没有完全融合在一块,只是鳞皮的再生功能让他没有腐烂而已。”何必壮从背包里掏出那张鳞皮。
那鳞皮上还带着血,我引着魂植将血吸干净,细细的打量着这张鳞片,青铜色的鳞片有点黯淡,但那划开的伤口平整,以我对鳞片人的了解,也只有沉吟刀可以对它们造成这种伤害。
难不成是惊蛰之时所杀的鳞片人?可那些鳞皮张天师他们全部收了回来,化成灰合着蛇血封了阴河啊?怎么还会有一张?
虫崖的鳞皮都是活的,除非是郭家地下室当尸衣的那些,难不成这人是在地里埋了很久,借着鳞皮复活的?不是没有长好吗,怎么可能复活,我一时有点头大。
但这种鳞片披上去也没什么用吧?那又为什么换成这样一张皮呢?
何必壮当初靠鳞皮续命治伤,那时因为有虫崖的虫术相辅助,这个人体内并没有虫术的痕迹啊?
“这人是谁?”我看了一眼颓废的坐在地上的帅哥,瞄着何必壮道:“你们不是去风家了吗?”
我话音一落,帅哥猛的站了起来,朝着泰龙村走去。
“让他去。”何必壮沉叹了口气,朝我轻声道:“这人是在他老爹的棺材里找到的,更离谱的是,帅哥又看到他爹了。”
我顿时就惊了,这也太离谱了吧?死人复活后,棺材里却还有一个更怪的?
何必壮接下来的话却更加劲爆了:“我查看过了,无论这个剥了皮的,还是现在外面活蹦乱跳着的,都不是帅哥他爹。”
这大概就是白水说的,帅哥肯定感兴趣的事情。
泰龙村里,传来帅哥沉沉的逼问声,但我们却并未听到半点绿腰的声音传来,只有帅哥声音越来越大的怒吼传来。
“帅哥说白水问了他两个问题。”何必壮看着泰龙村里愤怒的走来走去的帅哥,沉声道:“一是为什么绿腰这么多年都没有杀他爹,在知道他下山后就杀了他,还让他刚好看着他咽气;二是武罗感觉到泰龙村异动,为什么立马就让帅哥来了。”
这两个问题我们还真没想过,可这会提出来单独想的话,似乎又明显有着深一层的含义。
绿腰当年将帅哥送上青要山,就算武罗不肯收,也没必要跳白龙潭逼武罗,而在我剜心头血还白水时,帅哥带我去青要山吼武罗,明显他也知道他娘还活着的,可他却一直瞒着。
“这个查过没?”我看着泡在桶里的被剥了皮的人。
何必壮却又道:“我摸过这个人的骨头了,他脸上的骨头被削过。”
迎上我不解的目光,他却又解释道:“就是他整过容,而且身体其他部位都被动过,就算我用造畜之术,也得靠骨和肉方能恢复,削过骨,就很难还原他原先的模样。”
“既然整过容,直接植皮就行,为什么换了鳞皮?”不过转念一想又可以理解,帅哥他老爹是去年他出青要山时死的,估计也是那个时候埋的,这年头没火葬已然是不错了,在地底埋了一年多,还能活着,靠的就是这鳞皮。
前后结合,就是这个人以前试图掩藏真实身份整过容,可却没用,所以换了鳞皮躲在棺材里假死,吊着一口气,明显知道会有人去挖他,并且会救他,那么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够他保命的东西。
“活着的那个呢?”我突然有点同情帅哥了,看着死了的人,却又还活着,他不疯了才怪。
何必壮苦笑道:“帅哥找了个机会在厕所里将他弄晕后,我摸过那人的骨,确定不是整容来的,完完全全的活人。”
这事就处处透着怪异了,所以帅哥会让我将人救好,同时又怀疑这人跟游家有关,毕竟外面这张鳞皮只有我能接触得到。
帅哥他爹也是在帝都,他们去摸了风家的底,帅哥想着白水的话,心中有点疑惑,借机去他“爹”家看了一下,结果看到了个大活人,等何必壮确定人真的还活着后,帅哥不信,又去挖坟,然后就挖出了这么个人,两人剥了皮就直接回来了。
泰龙村里帅哥狂怒声更大了,发泄出来,总比憋着好。
何必壮示意我进屋,说风家已经将风二爷关了起来了,蓇蓉能让他无子,同时也让他身体变得虚弱,以后不会出来祸害人了,因为风二爷已然疯了。
“他疯的样子你没看到,总是自己扯那里,好像接受不了蓇蓉的效果,风家一个没看住,他那里都被他扯烂了。这是风家让我们带给你的。”何必壮咂着舌从怀里掏出一个石盒子,朝我轻声道:“风家那位家主并不关心建木的事情,也不关心华胥的事情,他们只想活着,谁都不想得罪,说能给我们提个醒,已然是他们最能帮我们的事情了。”
那个石盒跟泰龙村那具石棺和石盒一样,看上去像黑色的大理石,其实是不周仙山的基石,只不过这个石盒里什么都没有。
“他说这个盒子最先是装一粒药的,他花了大价钱,在惊蛰前从别人那里收来的。”何必壮双目沉沉的看着我。
“是装断生丸的。”我试着用手量了量石盒的尺寸,朝何必壮道:“看样子巴人藏在深山里,也是在躲什么啊。”
巴人廪君将那粒断生丸给我,是因为怕我死在鳞片人大战中,让鳞片人捡去了我的尸体,但更厉害的是,这粒断生丸可能毒死烛阴。
同时那个巫面也是廪君给我的,当时我并不知道巫面的来因,并未多问,可他也没有提及巫面是怎么到他那里的,我在巫面看到,游婉曾经都用过,也就是说到廪君手里并不是很久。
看样子,有空的话,我们还得去一趟巴山了。
“那个下咒的摸查过没?”我现在担心小白的事情,那咒术可以伤及风家人,说不定也可以针对小白,他已然过于虚弱,我不想有任何危险能威胁到他。
何必壮掏出好几个资料袋:“风家很配合,似乎早知道我们会去,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,他们自己也查过,但帅哥碰到这事,我们只是拿了资料就回来了。”
我接过资料,正要翻看着,却听到泰龙村里传来帅哥痛苦的叫声,建木根跟着狂卷,朝帅哥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