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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具无魂之体被房三口以古怪的蛇蜕藏在阴河底,看样子一开始并没有找到他,极有可能是他也藏在这里面。
我瞄了一眼白水,他伸了几次手没有抓到后,似乎若有所思,直接任由阴河水复又回灌:“你先穿好衣服吧。”
这才想起我还只是穿了一件外套,有点感觉不好的瞄了一眼地上的碎骨,魂植已然将房三口的血肉吞食完了。
白水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我,引着魂植围成了一个圈。
见我穿着衣服,他才沉声道:“用来祭祀那个密室的不只是游家血脉,而是鳞片人。”
我先是一愣,跟着就想明白了,宋媛一直想开黑门放出鳞片人,估计就是想让人家放血,而且宋栖桐也一直想开黑门放出鳞片人,怕想的是一个办法。
他们一边借鳞片人清理人类,一边想杀鳞片人放血。
而游家血脉因为剥皮的原故,跟鳞片人相近,所以才能祭祀那建木密室里的东西。
“反正沉吟刀给了武罗了,她守着帝之下都,这地上怕是没人能进去夺刀,我们也不用担心谁被放血了。”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,只是有点不放心的瞄着阴河:“那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因为无魂,又有蛇蜕包裹,加之阴河水,那具身体已然进入了地府的空间,就好像进入了阴路一样,反正他也不会死,暂时先那样放着吧,通知柳仙回来守着就是了。”说到柳仙,白水隐隐的有着一点不高兴。
我穿好衣服给柳仙解释了两句,见白水换了一身休闲装,估计是帅哥从哪里找来的,但也算合身。
白水布下阵法在那具无魂之体的阴河上面,直接带着我上去了。
本以为帅哥会淋成个落汤鸡,结果这货将藤蔓引在井口,上面用藤蔓搭了一个雨棚,中间牵了个吊床,正在上面晃荡着,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。
见我们上来,他看着外面的大雨,沉声道:“阴生木的灰极具养分,过几天这里就又是草木茂盛,可我们已然没空再看了。”
我诧异的看着他,却见他伸手掏出一张帖子一样的东西递给我们道:“天师府的帖子,张天师收关门弟子,风云涌动,你得提前三天去淋浴斋戒。”
张天师将这事做得极大,全是给我撑腰的意思,我不能不去,提前三天去的话,时间上已然差不多了。
等柳仙带着那些大蛇回来,看到那被困在蛇蜕里的无魂之体,她反倒松了一口气,并没有说什么,只让我们各自去忙。
原本守在泰龙村外的人,在我们破阵之时都回了云家村,我们去的时候,却见所有的藤蔓迎着春雨欢喜的舒展开来。
了却早就在祠堂门口等着,见我们回来,朝白水拢了拢手道:“师尊在翼蛇骨那里等师妹。”
每次他一叫“师妹”,我都感觉十分不好,做我师父的都没有好下场啊。
白水看了看我,准备退开,了却又道:“让白水大神同去。”
张天师慎重的交待让白水齐去,看样子是真的有事情要交待了。
巨大的翼蛇骨旁边,张天师坐于头骨之下,安然的打着座,似乎进入了神游之中。
走到他身边,却又立马清醒的看着我们道:“无波井里的黑曜退走了。”
这本是一件好事情,可无缘无故退走,却又显得这事古怪。
他却只是沉沉的看着白水道:“不死不灭之后,到底还有什么?”
白水摇了摇头:“我们现在还不能不死不灭,不明白他们所要的是什么。”
“是啊。”张天师缓缓的站了起来,不解地道:“我活到一百岁想两百岁,生命总是无限的,等能长生时,却似乎感觉无尽的生命没有意义。”
“是死亡赋予生命意义,只有死亡才会显得生命更加可贵。可惜了!”张天师一步步朝外走,走到我旁边时,看着我的小腹道:“他就快出来了。”
我顿时一惊,诧异的看着张天师,却赫然发现他那看着我的眼里,已然没有了锁魂环!
白水一把拉住了我,径直看着张天师离开,沉声道:“生命已然到了尽头。”
“可他!”我重重的喘息着,难不成我真的是师父杀手?
“他闭关就是为了镇魂。”白水沉叹了口气,朝我轻声道:“鳞片人大战之时,他已然重伤,张奉先身死,龙虎山接连出事,加上黑曜吸食生命,他镇守后已然油尽灯枯,只不过大事未了,不肯离去而已。”
死亡赋予生命意思,所以他出关之时,才定于七日后收我为关门弟子。
如若他死了,那么龙虎山将于了断接任,到时又是另一翻场面。
张天师离开后,了却他们也都跟着回了龙虎山,离开前他告诉我,明天清晨我得到天师府沐浴焚香,持斋受戒,静坐三日再参加大典。
可我看着自己隆起的大肚子,不知道道袍能不能穿得下啊。
等龙虎山的人离开后,我跟白水帅哥柳仙一块开了个会,何必壮兄妹还没有回来,不过应当会去观礼,他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,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什么。
而陈起语去找他老爹的麻烦了,帅哥在他身上留了符,感觉他人在香港应该不会有事。
去龙虎山的话,就我先去,白水和帅哥暂时留守就可以了,柳仙她们依旧守在阴河下面,上面还有巴人和龙五他们守着,只需注意不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若出事端就行了。
至于阿得的阴魂,也暂时养在魂植下吧,等所有事情解决,再找具身体给他,柳仙对于招阿壮的魂也是同一个想法。
其他的问题,我们暂时不去想了,反正龙虎山收徒大典那天都要到的,能解决的一次性解决了就成。
有龙虎山的护山大阵,反正也跑不掉,白水实力超群,他们群殴都不怕。
当晚白水抱着我一直抚着小腹,似乎在想什么。
螣蛇说有个什么预言,单信一直在找人杀他,我握住白水的手:“没有人能杀得了他的,就算有,不还是有你吗?”
白水轻轻一笑,拍了拍我的背道:“睡吧,我守着你俩。”
我亲了亲他的脸颊,安心睡去。
可梦里却全是被挖出心脏的鳞片人,它们被根须缠卷倒挂在建木密室里面,血水顺着心口流到头顶再汇聚着涌入那个池子里。
一池子的血全是泡泡,泛着浓浓的血腥味,而池边无数鳞片人在惊恐的大叫着,身上铁链哗哗作响。
那个戴着獠牙巫面的鳞片人握着沉吟刀,直接刺了过去,刀尖直接挑出了心脏,跟着建木顶上的根须将鳞片人倒挂了起来,放血……
似乎那些鳞片人并不是人,而是一只只待宰割的猪一般。
等所有的鳞片人杀完,血水汇聚,无数根须朝着池子里涌去,那个戴着獠牙巫面的鳞片人慢慢朝着池子里走去。
身上青铜色的鳞片慢慢隐藏在血水之下,她却发出了难受而又欢愉的声音,头顶之上,那些被放了血的鳞片人被吸干了血肉,鳞皮脱落,跟郭怀雄体内埋的那张鳞片一样,慢慢游动着,似乎带着不甘。
但池子里那个鳞片人的声音越发的羞耻,整个密室的根须都慢慢汇聚到了池子里,而随着根须越来越多,那鳞片人的叫声越来越大了。
突然她那巫面下的双眼猛的朝我看来,那藏在青铜色面具下的双眼,泛着冷冷的绿光,如同一条毒蛇,却是明明白白的两只蛇眸。
她倒趴在池边,双手狰狞的抓着地面,羞耻的声音依旧传出,可双眼的光芒却越发的冷。
突然几条吸饱了血的根须朝回缩,不小心挂住了那个面具。
只听见叮咚两声,那面具下面是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脸,只不过更加妩媚更加妖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