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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石里有人脸石虾虫,而且跟村里健忘症,以及打断骨头制成“护宅苍龙”的先人怨气有关,所以这两块怪石绝对跟下面阴河有联系。
我急急的走过去,雪还没有融化,却已经被踩得又黑又脏。
这世界上有什么能保持绝对的纯洁呢,连人心都是经不起践踏的。
到了怪石边,却见坑已经很大了,那怪石如同突然立起的骨头,直直的从地底钻出来,村民打了架子,垂下绳索,估计是绑着下去挖土的村民,也顺带将土给拉上来,怪石旁边已经两堆很大的土了。
我到的时候,在下面挖的村民已经全部上来了,几个临时拉着电线放下去的灯泡微微晃荡着,依稀可见下面浑浊的水光晃动,似乎那水还在朝上涌。
那位主事的老者见到我,十分激动的道:“圣女啊,这神龙怎么突然就……,你说我们这可怎么办?这怪石下面有个大洞,刚才挖着挖着,突然就涌出水来,如果不是绑着绳子,人都掉下去了。这是不是神龙离开,不再庇护我们了啊?”
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,确定这老者没有说谎。
我回头瞄了瞄神龙潭和小溪,蜿蜒而行,真的是像条蛇啊。
而阴河呢?
从泰龙村起,蜿蜒到云家村,清水镇,这里又有阴河,会不会也是条蛇呢?
瞄了瞄帅哥,他拉着绳子站在坑边,没有说话,似乎在看什么。
我安抚了老者几句,神龙走了,我这圣女还在吗,既然房梁化蛇的事情解决了,大家不会夜游不会再有野猫,就只剩健忘之症了,这正是我最拿手的,等我将这里的事情确认一下,就帮村里人解健忘之症。
老者千恩万谢带着村民回去了,估计还得给村民洗脑,不将今天的怪事说出去。
我想着反正乌云遮天蔽日,他们也没看到什么。就算看到了,村民们心虚也不会将事情说出去。
等村民全部离开,帅哥才道:“跟潭底相连,怕是这里的虫子就是潭底阴河的虫子。”
“跟泰龙村下阴河的村子差不多,可为什么却有点不同?”我看的是何必壮,他的四眼鬼鸡现在可是我们唯一吃虫的存在了,自然也是我们最大的依仗了。
何必壮愣了一下神,过了一会才道:“是一脉相生的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长得跟那边不一样。”
“如果那边是头长出来的,这边是尾长出来的呢?”我指了指神龙潭和小溪,轻声道:“你看这是一条大蛇,或者说是龙的骨头所化。那么阴河呢?会不会是更大的蛇骨所化?”
大家都沉默了,似乎这个脑洞开得太大,细想却似乎又无法反驳,毕竟神话传说也是有先例的吗?这山川大地,日月星辰还是盘古大神所化呢?
一条龙或者大蛇,身消骨化,变成一条阴河也没什么。
我叹了口气,拿过锄头,轻声道:“要不我们顺着这怪石挖一挖吧,如果是条蛇骨,肯定能找到点痕迹。”
怪石就是直接耸立出来的,既然还与潭底阴河相连,就不可能是断骨。
见我拿起锄头,陈起语一把抢过去扔在地下。
我诧异的看着他,以为他要反对时,却听他低吼道:“你傻啊,挖地魂植不是最在行吗?再不济,村民那些免费的劳动力也能用啊?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也在,用得着圣女你亲自动手!圣女千秋万代,一统江湖,威风八面,自然只要在一边看着。”
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,但见他“圣女”二字叫得认真无比,口号也喊得前言不搭后语,知道他这是哄我开心,心中微微一暖,伸手引着魂植缠上那两块怪石,跟着让根须顺着怪石蜿蜒挖地前行。
真心有点对不住那些挖地的村民啊,让他们累了这么久,早知道魂植好用,就省了多少事啊。
魂植挖土果然不是盖的,不一会就将怪石旁边的土给拱起,根须顺着怪石下面的石脉游走,一路朝着神龙潭而去,可到了潭边,魂植根须却再也不肯前进半分,似乎带着惧意。
知道阴河里有龙气未散,我将它收起,回头看着一路的石脉,在帅哥陈起语震惊的眼神中,掏出手机先拍了几张照,后又给张天师打了个电话。
那边张天师立马道:“我知道你在丰县引出来的事情了,是那条螣蛇脱困了吗?”
“不只。”我苦苦一笑,原来他们真的知道,却一直没有说,肯定也知道游家做下的事情了,怪不得在龙虎山帮着白水遮掩身世。
叹了口气轻声道:“我知道阴河是怎么回事了,还有那黑门。”
“回来说。”张天师沉叹了口气,似乎无比的头痛:“我在你家院子门口等你,还有很多事情等你这奈河姑婆呢。”
看样子张天师似乎早就到了,而且还碰到了事情,却又不方便在电话里说,我愣了一下,却也微点了点头,挂了电话,又引着魂植将土重新埋好,朝帅哥陈起语道:“我们先回去,何必壮帮村民们解人脸石虾虫吧。”
何必壮自然点头,人脸石虾虫都是他的四眼鬼鸡吃的,虽然村民的人脸石虾虫并不在血肉之内,而是在骨髓之间,但解法还不是一样。
我留了血给何必壮引人脸石虾虫,先跟帅哥陈起语回去了。
村民们送我们出村,很是不舍,估计是怕我撂挑子不解健忘症了,那眼神看得啊。
就在我们车子发动时,那老者还死死扯着何必壮,生怕他也跑了。
我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他朝我挥了挥手,示意我走。
但车子正要走时,却他一把推开老者追了上来,看着我认真的道:“我以前是恨过你,如果没有云长道没有你,也许何家就不会覆灭,我也还是那个天真的以为造畜是好事的何必壮。”
我心中一痛,果然啊。
“但是云舍!”何必壮沉沉的看着我,轻声道:“投生在谁家,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,就像阿大他们,生来就有病,也不并是他们能选择的。我们能做的就是弥补那些犯过的错,救赎那些造下的孽,这才是我们唯一能选择的。小妹她选择逃避,我选择跟你一块救更多的人。”
“云舍,你虽然看上去很是软弱,但你从未有过什么过激的行为,我相信你能有个正确的选择。”何必壮伸手拍了拍我的头,一如一个大哥哥。
我心中一暖,抬头朝他笑了笑,沉声道:“我知道的。”
“唉,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呢。”帅哥沉叹一声,回头瞪着何必壮道:“看你平时闷声不吭,怎么关键时候煽情这么厉害!”
何必壮挥手示意我们离开,转身朝村民走去,那老者一把抱住他的胳膊,死死搂在怀里,再也不肯放开。
车子开出,帅哥才朝我道:“他说得没错,游家以前虽然对不起白水,对不起那条螣蛇,可你是你,游家是游家,这些老黄历再去翻有什么意思,我们是新时代的佛性青年,要淡然面对。”
“只怕白水不会,螣蛇也不会。”陈起语叹了口气,将冷水泼得帅哥哇哇大叫他不给面子。
我看着他们斗嘴,摇头轻笑。
如果真有人蛇大战,也许我也不会太吃亏吧。
伸手抚了抚一直安稳的蛇胎,腹中的龙种也十分安稳,我记得吞下去只是一块暗黑色的石头,就是不知道火葬场那高温大火能不能烧化。
现在龙种在我肚子里,我又是游家人,如果到最后没有办法,我自己跳进火葬场的焚化炉,没了龙种宋媛进不了黑门,放不出鳞片人,我算不算是以身拯救天下苍生啊?
想想就感觉我好大义凛然的样子。
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啊,先将能解决的解决吧,至少我最后还有个炉子可以跳啊。
一行人匆忙的回到院子里,可还没进屋,却见风萧萧的河岸边搭了不少帐篷,被河风吹得噗噗作响,让我们有一种好像到了大草原的感觉。
“回来了?”了断从一顶帐篷里出来,看到我们,轻声道:“那条蛇不准我们进去,师父说这院子有遮天伞罩着,我们也进不去,就让我们搭着帐篷在外面等。”
“不能到镇子里开房等吗?”我瞄了一地至少几十顶帐篷,这是准备开战么?也太吓人了吧?
“师父交待的,我也没办法。”了断一脸无奈。
我看着帐篷里不时钻出来几个人,而且大部分脸色不大对,心中猛的一动,看着了断道:“你们有什么发现?”
“宋媛势力比我们想象的大。”了断拉了拉我,轻声道:“她暗地里游说了不少人,其中没同意的在不经意间被她下了虫术,或者下了心蛇。你们还是先进去吧,等师父回来再出来。”
他话音一落,就急急推着我让我进院子。
见他神色匆匆,我正有点奇怪,却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,急急的冲到我面前,朝我大吼道:“云姑婆,求求你,救救我儿子吧,他还这么小。”
她脸色悲切,伤心欲绝的样子。
了断张了张嘴,却似乎并不好说什么。
我低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,却见脸色青紫,但并没有中了虫术或者有蛇的气息,却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,有点疑惑的伸手去看那孩子的眼睛。
这一伸手,我自己都给吓到了。
那孩子长了一对蛇眸不说,瞳孔虽然紧聚,却并没有锁魂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