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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.第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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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雪槐一说行,田芳和罗松军都是心里一定,面上露出明显的喜色。

    “多谢赵大师,您需要什么尽管说。”田芳激动道谢,眼眶微红:“要是真的不行,也无妨,尽心就可。”

    前面请来那些成名大师或是束手无策,或是不愿出手。但多少和田芳说了一点田震的情况不好,而且害人的人本事不小。赵雪槐肯出手,田芳心里十分感激,就算最后事不成,她仍然感激对方肯冒险。

    罗松军觉得与有荣焉,毕竟人是自己请来的。心里已经打算起给赵大师建的那两套房要更用心一点,更上档次,聊表谢意。

    这时候可不是客气的点,赵雪槐直接问道:“你家里有玉瓶吗?我要先测出这些怨气是怎么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玉瓶之前有位大师要过,家里还有备的,您稍后。”田芳拉开主卧的一个柜子,从里面拿出两个白色的玉瓶。

    拿出玉瓶递向赵雪槐,田芳苦笑着补充:“就是那位和您一样一眼看出怨气的大师,炸了一个玉瓶后,他就说不愿出手告辞走了。”

    赵雪槐摸了摸光洁的下巴,叹气接过瓶子:“别说了,再说我也要跑路了。这事儿可能还真危险,你们家遇到的不是想谋财的,而是害命的。”

    一道真气拂过田芳眼睛,罗松军这边也顺带了。

    而后田芳看着父亲满身缠绕的黑气雾气,惊得往后退了两步,直接倒进罗松军怀里。

    罗松军笨手笨脚地揽着人,安慰道:“不怕,不怕啊。”

    田芳吸了口气:“那是什么东西?大师你们口里说的怨气?”

    “对,黑色的就是怨气,你们身上也沾了一些。仔细看,老爷子身上有层淡淡的金光,那是福泽,现在你们家老爷子就靠那个护命。而那个害人的,就是想要你家老爷子身上的福泽。”赵雪槐一边说着,咬破了自己的食指,疼得吸了口气。

    解释完,赵雪槐用留着血的手指在瓶子上画着符阵。术师的血蕴含真气,是一大法宝,也可以通灵。就是这取血的手段,实在疼。

    要是要用一两滴用针戳一戳,多了就得上咬的或者刀。啧,挣钱都不容易。赵雪槐这一身功夫本事,当初不知道吃了多少亏,数都数不过来。

    小小的玉瓶原本通体洁白,眼下被赵雪槐的血迹沾染,就像吸水的纸一样在上面开起血红的梅花。

    田芳和罗松军自动息声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赵雪槐动作。

    九个字符,有规律地排列在玉瓶上,赵雪槐用手堵住瓶口和瓶底,用力一拍,白色玉瓶变成了红玉瓶。

    田芳眨了眨眼,看着突然变了模样的玉瓶:“怎么突然红了……”

    罗松军心里也有点惊讶,不过比田芳镇定。看田芳惊讶,他还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,说道:“大师做法呢。”

    田芳一把拍下他手,继续盯着场中的赵大师看。

    赵雪槐心里却不轻松,接下来她会用玉瓶做法找怨气线索。如果害人的人太强,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可是一大压力。她擅长捉鬼做法,符箓阵法一道格外有天赋,但是对于和人手段却有限,不像对于神鬼一样的东西胸有成竹。

    迟疑一瞬后,红色玉瓶被祭出,在床上人身上掠取一缕又一缕怨气。

    三分钟后,红色玉瓶一装满,便咻地飞回到赵雪槐手里。接着的动作简单粗暴,赵雪槐手上掌心火一现面,红色玉瓶“砰”地炸裂开来!

    那“砰”的一声,炸得田罗二人都顿了一拍,但就在他们回神的那一刻,神奇的景象展现在他们面前。

    原本玉瓶炸开的地方,如同幕布电影上映一般,出现一幅幅画面。

    一开始是乡间的小路,野草青黄交错,道路阡陌纵横。一道细长的背影在路上走着,直到走到高度不一起起伏伏的坡地上。

    等那背影走入坡地,才发现那高高低低的是不同的墓地。一个又一个土坡,有的野草疯长,没过了墓碑,透着股荒凉诡异的意味。

    那个背影停在一个墓碑前,竟拿出东西挖了起坟地,画面的最后是那个背影挖掘出了一副又一副的棺材,刨出了一具又一具骨架。

    纵是田芳胆大,看到这里也忍不住闭上了眼,依靠住罗松军发抖。

    至于罗松军,他也是头发发麻,看得牙齿打颤。

    “啪”,主卧里突然响了一声。

    是赵雪槐打了个响指,画面应声消失。她已经看出了门道,加上围观两人吓得不行,干脆把这些缩影驱散。

    那些画面一消失,田芳和罗松军就齐齐松了一口气,像受惊的小鸟一样看向赵雪槐。愣愣地,都不会客套说话了。

    赵雪槐开口道:“那个背影就是动手的人,你父亲身上的怪病就是因为那些已亡人的怨气所致。如果我没猜错,你父亲是身体吸食了那些尸体的骨灰,才会导致身上怨气那么重。而且你父亲肯定吸食了不少的分量,只有熟人才能做到这样而不引起人察觉。”

    乍一听到是因为亲近之人下手,田芳恨恨地咬进牙关。红色的指甲掐进手心里,疼得厉害,可丝毫不能解恨:“别让我知道是谁!”

    “还是先给你父亲,祛除身上怨气吧。”赵雪槐道。

    田芳闻言大喜,眼里都是不敢相信:“我爸爸能好?”说着,田芳期颐地看向床的方向,那里躺着她的父亲。

    “可以醒来,其他的看恢复。但是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健康了。”怨气缠身,总是有损伤的,那些被怨气消耗吞噬的福泽,也一去不复返。

    田芳咬了咬唇,眼里流出两滴泪:“总比现在好,生不如死的。”

    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,不能吃不能喝,好好一个人和枯树皮一样,可不是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罗松军理解地拍拍田芳的肩,笨手笨脚地用袖子给她擦了擦。

    田芳这回没推开罗松军,坚定地说:“大师,你给我父亲祛除那些怨气吧。我父亲能醒过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赵雪槐点头:“得先去准备一点东西。一斤糯米,五只公鸡……”

    赵雪槐说罢,罗松军匆匆忙忙地去找东西。

    半个小时后,罗松军带着罗新华,提着五只大公鸡,还有一袋子杂七杂八的东西进了田家。

    东西准备齐全,赵雪槐就开工。

    于田家大门上插上五炷香,点燃让田芳守着。

    案桌上亦是五碗好酒,这是按着画面里骨架数量来着。其他摆放的东西,都是五之倍数。

    三清铃被摇响,“铃铃铃”、“铃铃铃”的声音不绝于耳。赵雪槐这回脚下踩的是回字步,口中清喝:“弟子一心请拜,拜请五方前辈现身,述清田震一事!显身作弄,若为惩戒仇人,弟子必不插手!”

    声落之时,五只装酒的碗碎之于地,自燃起火。顿时阴风涌动,五个身形显现,半隐半现在黑色雾气里,宛如和床上人浑然一体。

    赵雪槐停住摇晃三清铃的东西,冷声问道:“几位前辈可是有仇?”

    右边第一堆火突地变幻,变成一个“仇”字形模样,而后噗地灭掉。

    打下手的罗松军和罗新华又开始了怀疑人生的生涯,但这时赵雪槐头疼地应付着不肯说话态度不怎么好的几只糊涂鬼。

    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?可不是糊涂鬼嘛!

    “几位前辈,你们可是因这床上之人吸食了几位尸骨,方下痛下毒手?”赵雪槐皱眉问:“可这事不该追究那挖尸之人吗?”

    剩下四堆火晃晃,齐齐熄灭。一个个子矮小的鬼从黑雾里走出来,他只有半截身影,桀桀冷笑:“小丫头,你管这么多干嘛?“这老不死的欺负了我们的子孙,我们自然要找他报仇!劝你莫要插手,不然今日的他就是你的下场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几位前辈的子孙是何人?这位老先生身上金光湛湛,几位难道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人?”赵雪槐声音更冷。

    “我孙——大伟,明明该姓赵,却是因为这人只能改姓田。他让我赵家最后一点香火都尽了!再好的人,也会有做坏事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那几位可知,你们的孙子没有他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?几位可知,你们孙子会扒祖坟?几位可知,你们的孙子扒坟后还把你们的骨头磨碎了喂了给这人吃?”赵雪槐眼中显露嫌弃:“这样的孙子,要来何用?给你们挫骨扬灰吗?”

    “小丫头!你说再多也无用,自家小子不中用,我们只能帮一把。”矮小鬼魂的声音尖锐,刺入人耳里。

    “说得好听,还不是些贪心的东西!”赵雪槐摇动手中三清铃:“谈不拢,就上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