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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阳子与林轩道子一前一后,不紧不慢的走出京城,来到京郊外百十里地,但见涂江滔滔,一老一少两个僧人正在踏波而下。
丹阳子和林轩道子停步,站在江岸边向那老少僧人稽首:“师兄。”
那两个僧人也连忙在江面上停住,合十还礼:“师兄。”
老僧白眉低垂,道:“师兄是从太学院归来?可满三日?”
丹阳子摇头:“未满三日。”
老僧眉头动了动,显然内心颇不平静,道:“太学院竟有如此能耐,可敌道子?我要与佛子去走一遭,不知境遇如何。”
丹阳子躬身告辞,那老僧也自躬身,各自离开。
丹阳子与林轩道子离去,太学院上至祭酒下至士子都是长长松了口气,但到底是谁击败了林轩道子,则没有人能够说清。
说来奇怪,击败林轩道子本来是件大好事,但是那位高手却没有跳出来声张是自己出手击败林轩的,很是古怪。
众人纷纷猜测,有的说是皇子苑中的皇子暗中出手,使林轩道子知难而退,但是因为皇子之间明争暗斗,这位皇子担心自己锋芒毕露所以隐瞒了这件事,免得遭到其他皇子暗算。
也有的说是神通居的剑痴萧隐出手,萧隐是剑痴,醉心于剑道,心无旁骛,对于名利并不看重。
更有的说是从前从太学院结业的那些师兄听到此事之后匆忙赶回来,将林轩道子击败,然后又匆匆返回前线。从太学院结业的士子,很多都已经做了前线的将军,领兵打仗。
还有猜测说,是国师弟子奉命进入太学院,成为太学院的太学士之后,击败林轩,然后又退学了。
种种说法都有。
士子居中,诸多士子热闹非凡,聚在沈万云的院子里,七嘴八舌的询问沈万云,道:“大师兄,现在山上都在猜测到底是谁打败道门道子,不会是你吧?”
沈万云打个哈欠,强忍着睡意道:“不是我,我虽然有心为太学院出力,但是我练功太猛,不知不觉就在院子里睡着了。若非你们惹出动静,我也不会醒来。林轩道子被谁击败,我也不知道。”
众人将信将疑,瞿婷笑道:“莫非大师兄打算深藏身与名?”
沈万云哭笑不得,道:“我两天不眠不休,参悟国师传授的三招剑法,用脑过度,精神受损,一身实力施展不出八成,怎么可能是我?倘若是我击败了林轩道子,还会瞒住你们?”
突然,云缺和尚神情微动,道:“不会是那个弃民吧?”
越青虹也心中微动,她尽管被秦牧撞进铜柱子中大丢脸面,但是对秦牧的本事还是极为佩服的,道:“那个弃民身怀绝技,无论战技还是法术、剑法,都很不弱。莫非是他?”
沈万云迟疑一下,摇头道:“实不相瞒,我便是看到他不睡觉,在勤修苦练,所以我才备受鼓舞,苦苦修炼,以求击败林轩道子。他练的时间不比我短,现在估计还在呼呼大睡,肯定也错过了与林轩道子的争斗。”
一位士子气道:“这厮,将大师兄也带偏了!国师传法时,他便在大呼小叫,说他炼成了元气丝,刚刚炼成元气丝,怎么可能击败道门的道子?”
众士子纷纷点头,笑道:“他在太学殿前,当着全院的士子面前出了大丑,我们心中也是很爽,只觉被他打得地方也舒服了!”
就在此时,突然山下传来一片哗然声,只听有人叫道:“山下来了一个老和尚,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和尚,然后在山门前坐下了!”
众士子面面相觑,沈万云目光闪动,沉声道:“道门的高手刚走,大雷音寺的和尚又到了!这两个和尚,只怕小的便是大雷音寺的佛子!我未能与林轩道子交手,那么一定要会一会大雷音寺的佛子!诸位师弟师妹,我需要休息半日,养精蓄锐。”
众士子纷纷告辞离去。
沈万云和衣躺下,不过多时便沉沉睡去。
待到第二天,沈万云醒来,神采奕奕,梳洗一番,填饱肚子,立刻下山,到了山下这才得知这位大雷音寺的佛子打败了许多太学院的高手。
这位佛子如来大乘,金刚护体,精修佛门斗战胜法,催动法术时,身体膨胀数倍,力大无穷,又有佛光流体,佛光时而化作大钟,时而化作佛塔镇压,抬手便是一口金钵,将人往钵里收,反手就是一座须弥山镇压下来。
沈万云上前对阵,战到十多个回合,以钻剑式破佛子的金刚护体,让这位佛心佛子受伤,不过佛心毕竟还是实力强横,将他打得败下阵来。
神通居和皇子苑的许多士子不禁对他刮目相看,士子居的士子多是五曜境界,修为较低,沈万云竟然能与大雷音寺的佛子交锋十多次,这才败落,这个战绩放在神通居和皇子苑中都属于一等一的高手,能够列入前十。
当即便有皇子苑中的皇子和公主上前,露出拉拢之意,沈万云既不答应也不推辞,免得得罪人太多,心道:“看来我的战绩还算不错,否则也不会有人来拉拢。不知道秦师弟与这个和尚交手的结果如何?他在佛子手底下支撑了几招?”
“公子说的那头青牛,我见过几次。”
太学院中,狐灵儿带着秦牧前往后山,道:“后山有一个菜园子,我前几日在山中溜达,想寻些灵芝仙葩之类的宝物,从那边经过,见到了园子里有几株灵草,遇到这头牛,冲我叫了好几次。我看它护着那几株灵草,心里很不爽,老早就想弄来吃了。”
秦牧惊讶:“菜园子里的?多半是头野牛,不然谁会放在菜园子里吃菜?”
“这倒也是。公子,山门前的那只龙麒麟,怎么会想着吃这头牛?”
“不知道,我估摸着是这头牛可能得罪过龙麒麟,大概是看它整天偷吃菜园子里的菜,有些不爽。”秦牧猜测道。
狐灵儿带着他来到后山,后山人来的较少,很少有士子来到这里,除了那些幽会的男女。
在这后山有几片院落,听说有几位喜欢阴凉的国子监住在这里,除了国子监的院子,便是守山老人的住所。
后山开辟了几片菜地,秦牧与狐灵儿沿着崎岖小路向山下走,走了半晌,然后看到一片瓦红色的院子,院子的左前方被整出一片平地,大约有五六亩,围上栏杆,种了许多菜。
此时正有一头青牛站在菜地里,吃着地里的菜,悠闲地甩着尾巴,驱赶蚊虫。
秦牧看了一眼,打个哆嗦。
这头牛的确是青牛,而且秦牧敢肯定这样的牛即便是玉山上也只有一只,但是自己未必能打过这头牛!
这头青牛一身腱子肉,雄壮无比,像人一样用两条后腿站起来,正靠在一根柱子上,它的前蹄子已经变成了硬角质的手掌,抓着一把绿油油的菜,悠然的吃着。
秦牧目测一下,这头青牛有两三个自己这么高,几乎没有肥肉,全是肌肉疙瘩,而且它的青牛皮呈现出玉色,竟然还反光,油光铮亮,好像是被盘了十几年的美玉一般。
最可怕的是,这头青牛呼吸之时,鼻息如同两道白光,一进一出,再加上它脖子上长着的龙鳞,秦牧敢肯定这头青牛已经在山上修炼了不少年头,呼吸九龙之气,产生了龙化,长出龙鳞。
“何人偷窥洒家?”
突然,那头青牛发出人声,将一把牡丹塞入口中,鼻孔的白光吸入体内,目光如电,向秦牧这边看去,然后迈步走来,一边走,一边身上的肌肉疙瘩蹦蹦跳跳。
秦牧吐出一口浊气,向狐灵儿道:“不就是一头牛吗?我自小放牛长大,还奈何不得它?灵儿你先向后退,待会我若是让你跑,你就赶快跑。明白吗?”
狐灵儿点了点头,向后退去。
秦牧长长吸气,迎着那头青牛走去,笑道:“这位牛兄……”
那青牛脾气火爆,不由分说冲上前来便打,冷笑道:“臭小子一脸坏笑,肯定不是好人,谁跟你是牛兄牛弟?”
狐灵儿向山上退去,突然只听菜园子那里传来一声惊雷般的巨响,接着轰轰轰的震动不绝,过了片刻,秦牧一溜烟狂奔过来,叫道:“灵儿快跑!”
狐灵儿连忙撒腿便跑,偷眼向后瞥去,只见秦牧眼窝肿了,鼻子青了,显然短短片刻残老村的放牛娃便这头青牛暴打了一顿。
狐灵儿暗暗咋舌,心道:“公子一向神武,到了太学院打这个打那个,怎么而今被一头牛打了?”
他们背后传来轰隆轰隆的蹄声,显然是那头牛在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追杀过来,不依不饶。
秦牧将狐灵儿抓起,放在肩头,向山上死命狂奔。
过了片刻,那头青牛追不上他们,骂咧咧的回去了。
青牛刚到菜园子里,只听旁边的瓦红色院子里传来霸山祭酒的声音,迷迷糊糊道:“外面为何这么吵?”
“老爷,有人欺负你家牛牛呢!”
那头青牛连忙哈腰,向院子里陪笑道:“他还要偷老爷家的菜地,被牛牛打跑了。”
“竟有此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