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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卫头领在心中对小姑娘祖宗上上下下问候一遍,心中舒爽了,到底还是急冲冲向偏殿外跑了出去。
等菲儿带着蒋云梦和面具少年出现在偏殿时,侍卫头领手上拿着两套衣服满头大汗又跑了过来。
看到戴着帷帽的蒋云梦和同样戴着青铜面具的少年只斜斜看了一眼,就把目光放到了她身上。
菲儿对侍卫头领使了个眼色,接过女装,睨了侍卫头领一眼,“男的交给你,你的腰牌给他,黄昏前你去四香斋拿。殿门口的侍卫支开了吗?”
侍卫头领喘着粗气,“早支开了。”
“不错。”菲儿赞了句,看向面具少年,“你跟他走。”菲儿指指侍卫头领,“换衣服吧。”
时间紧迫,虽然她心中有一匣话要问他,不过如今时间和命来得更重要。
显然面具少年也是深知这点,只用冰冷清凉的双眼深深望了她一眼,一言不发接过衣物。
也没问问她,就把命搁她身上了。
侍卫头领只撇了面具少年一眼,就移开了视线,这个少年越配合越好。
对明珠公主和这个面具少年的关系,他丝毫不感兴趣,他只想着把这些人安全地送出去,别再惹出事来,这一会他的脑袋可是当裤腰带系在身上,随时都能被摘下来。
菲儿也没得时间整理杂乱的心情,带着蒋云梦去屏风后换了衣服出来,梧桐直接在外间换了衣服。
菲儿看了看手中蒋云梦的旧衣,又看看梧桐手中的衣服,皱了皱眉。
侍卫头领道,“衣物必须处理掉,不能留下破绽。”
菲儿直接把手上的衣物揉成一团,又接过梧桐递过来的黑衣包在外面,绑成了一个包袱,往侍卫头领身上一塞,“带人出去后,马上去处理掉。”
动作干脆又利索。
侍卫头领看得愣愣的,他看着手中的包袱,再看看神色淡定自若的小姑娘,直想抽自己一巴掌,叫他嘴贱。
坑,她就是一个坑,他咬咬了,咽下这口气,对着面具少年没好气地道,“走。”
“停。”刚走出去几步,小姑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。
“又怎么了?”侍卫头领一颗七上八下,头皮阵阵发麻,差点叫声姑奶奶。
她蹙着眉头对他摇手,“不行,现在不能带他出去,危险,你先带他去你那里,让他跟着你打下手也好,让他在哪个宫门口站个岗也行,先混两天再出去。”
说出去也是她,说不出去也是她,侍卫头领已经没脾气了,姑奶奶怎么说就怎么做吧。
小姑娘走了过来,抬手摘掉少年脸上覆着的青桐面具。
少年俊美的脸毫无遮挡,一下暴露在了空气当中,冷冽逼人的气息从少年身上喷涌而出,侍卫头领不禁倒抽一口冷气,被少年散发出来的气势震憾住了。
空气里诡异地安静。
“这个也得摘下。”小姑娘清清脆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。
少年显然对摘面具一事很是忌讳,在他以为少年至少也要对明珠公主训斥几句时,少年只冷冷扫了小姑娘一眼,就收回了视线。
两人之间的气氛看得侍卫头领一阵发呆。
“走啊。”菲儿对傻了的侍卫头领催了催,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,薛安这个变态在清心殿内搜查的查不多,若是没有查到什么,也该追过来了。
侍卫头领回过神来,提步向外走去。
菲儿紧拉着蒋云梦的手跟在他们身后,蒋云梦侧头看着女儿,心中暗潮涌动,女儿果真如宫女说所说的不一样了。这时候她能做的就是顾好自己,让女儿省点心。
出了偏殿,一股子狂风当头而来,菲儿看看暗沉的天色,握着蒋云梦的手更紧了些。
她机警地竖起了耳朵,只短短几十步的距离,走得人心惊肉跳。
侍卫头领做事还算靠谱,这一小段路上没有遇见人。
到了偏殿门口,菲儿稍松了口气,侧头深深地看了梧桐一眼,“我们先走了,等你脱困,定要记得要来找我。”
她话刚出口,就看见梧桐的瞳孔猛地一缩,她的后背陡然窜上一股子冷意,仿佛突然间被一条毒蛇盯上,后背的寒毛根根竖立了起来。
不对劲,她转过身去。
偏殿口站着一个少年,他的腰间挎着一把大刀,一头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,脸色苍白如雪,看样子已经等在殿门口有段时间了。
菲儿的心蓦地沉了下去。
是他?
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他一直都在跟踪她,她真傻,又落入了他的圈套。
菲儿牵了牵唇角,“这一次你是不是准备杀了我,向长乐长公主邀功?”她对着少年不无讥讽地说道。
她什么都算准了,就是没有算到他,难道重活一世,就是再一次被他所负?
一颗心狠狠地揪了起来,她别开眼去。
殷情悲痛地看着少女牵起的嘴角,垂了垂眼睑,又睁开了眼睛,“菲儿,我是来帮你的。”
“你不害我就行了,你来帮我?殷指挥使,你说的什么笑话。”少女冷眼睨着他,冰冷的语言像一柄利刀刺得少年痛入骨髓。
“我真是来帮你的。”殷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只觉得心碎成了片片,全身钻心的痛。
看着少年在风中孤单且悲凉的身影,一股酸涩涌上菲儿的心头,她的语气也柔和了一些,“你若是帮我,就请你让开道。你哪来的,就往哪里走。”
她到底不是木头人,做不到对他无动于衷。
殷情闭了闭眼睛,“好,我走。”他掉转头。
菲儿咬咬牙,抓了蒋云梦的手,看了远去的殷情一眼,又回头看了眼梧桐,闪身进了一条小径。
梧桐倚在了偏殿的门框上,直至菲儿和蒋云梦的身影消失,才收回了视线。
侍卫头领这会儿半颗心回到了喉咙口,看了眼倚在门框上的少年,张了张嘴,刚要说话,凌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已到近前。
侍卫头领那半颗心又提了上来。
禁卫副统领薛安阴沉着脸,带着一大批侍卫脚步沉沉地走到了殿门口。
“吩咐下去,关闭所有宫门,宫中戒严,全力缉拿刺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