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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汗从内侍额际滚下,本以为抬出太皇太后的名头,太子妃至少也看在太皇太后面上不会为难明珠公主,可他料错了,太子妃居然如此不给太皇太后面子。
太子妃冷冷的声音又从头顶飘了过来,“公公,这是干嘛,还不起来,你这样一跪,要是太皇太后知晓了还以为我怎么为难你了,你这样做是存心让本宫和太皇太后失和吗?大胆奴才,存心何在?”
在一番质问下太子妃威仪尽显。
“太子妃恕罪,奴婢不敢,奴婢马上起来。”内侍心中惶惶,忙站起身,低着头连连告罪。
菲儿心中冷冷一笑,王氏厉害之处就在于此,她这样一说,既借着内侍达到打击她的目的,反过来又以言语震憾住了内侍,王氏的心机不可谓不深沉。
菲儿垂眸,静观其变,微低着身躯。
太子妃嘴角一扬,满意地看着汗流满面的内侍,目光在落到依旧平静如水的少女身上时,蓦地一沉。
王氏发作内侍目的就是为了给少女威压,可显然的少女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。
眼前之人明明在她面前卑躬屈膝,却未曾有一点奴颜之态,这让她先前的作为看来显得太过小家子气,有失太子妃的风度,太子妃皱了皱眉头,陆菲儿果真如王皇后所说的那般甚为讨厌。
来时的目的没有达到,太子妃却没有再多做纠缠,一甩衣袖,狠狠瞪了她一眼,越过她而去。
内侍松了一口气,看向少女,少女面色平静比他还要淡定从容,内侍不禁惭愧,擦了擦额际的汗水,抬手道,“明珠公主,请。”
菲儿应是跟在了内侍身后。
不远处偏殿的一角,站着一个俊美深沉的少年郎,一头银发高高束起,目光紧紧追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,直到少女随着内侍的身影在拐角消失,少年这才举步向前,而这一幕恰恰被太子妃看在了眼中。
等少年离开后,太子妃脚步一顿,这个殷情不是对死去的嘉宁公主情根深种,太子妃仔细回味他的目光,怎么想也是男人看着自己心上人的深情目光。
王氏盯着殷情的背影看了一会,才迈开脚步,对身边的宫女,直接道,“去凤鸾殿。”
太子妃王氏挑了挑精致的眉眼,回过头来,等见了王皇后,问一下她,这事应该清楚了。
凤鸾殿内,太皇太后兴致很好地和一旁陪着的敏贵妃聊天,今日里敏贵妃专程带了一盆珍品君子兰过来,桌上的君子兰绿色的枝叶宽厚光绿,绿叶中间红色的花朵亭亭开放,红绿交相辉映,煞是好看。
就连太皇太后身边的小宫女也伸长脖子多看了几眼,连连赞叹了几声,太皇太后端详着君子兰,眼中满是喜爱,对敏贵妃笑道,“想不到敏妃煲粥的手艺不错,这挑花也很有一套。这君子兰颜色鲜亮,看着很是不俗。”
凤鸾殿内暖意融融,几个婢子站着伺候在旁。
敏贵妃笑吟吟道,“太皇太后夸赞了,挑花精通我还说不上,只不过我素来喜爱君子兰,挑君子兰上眼光好上一些,要是别的花,我还真是一窍不通的。
“敏妃,你谦虚了哦。”太皇太后看着她轻笑道。
两人说笑间,内侍在外禀告,“太皇太后,明珠公主来了。”
“快让她进来吧。”太皇太后的声音传了出来,内侍掀开了珍珠帘,一道俏丽身影出现在了室内。
菲儿进去时,太皇太后坐在黄花梨的桌旁,敏贵妃立于一侧,见她进来,两人抬头俱是一笑。
“太皇太后,敏贵妃安好。”菲儿曲膝给太皇太后和敏贵妃行了礼。
“好,好。”太皇太后笑着招呼菲儿,“菲丫头,快过来瞧瞧,敏贵妃刚给哀家拿来了一盆君子兰,你看看怎么样?”
太皇太后语气亲切,前世时太皇太后就是称呼她为菲丫头,时隔四个多月,换了一个身份,她居然还能从太皇太后口中听到这个久别的称呼,菲儿心中一动。
上前看了,称赞道,“敏贵妃挑的这盆君子兰极好,在大景朝应该很少能有如此凡品,特别是这绿叶比普通的君子兰颜色嫩,且叶厚实,枝叶干净没有任何的斑点,花颈分明又鲜活,真是一盆好花。”
太皇太后笑了起来,看向敏贵妃道,“是吧?我就说敏妃你谦虚了,就是菲儿也道好呢,看来菲儿也是识花之人啊。”
看着太皇太后高兴,敏贵妃和菲儿相视一笑。
敏贵妃贵说道,“那敏儿在太皇太后面前就不谦虚了。”
太皇太后嗔怪地看了敏贵妃一脸,“你呀,在我面前就该这样,不用拘束,哀家没有那么可怕,不吃人,你们不用怕我。”
“太皇太后不是吃人的老虎,我不怕。”少女仰着头,眼睛里亮亮的。
太皇太后笑得开心,看着站在室内媲美君子兰的少女,“菲丫头,你一定很奇怪今日哀家怎么会在今日,叫你过来吧?
“太皇太皇叫小女过来,难道不是因为想小女了吧?”菲儿俏皮的说道。
太皇太后今日本就开心,听到菲儿的话不禁又被她给逗乐了。
“看看这小嘴真是会说话,我还是真是想你了,听说你在江南道帮着郑大公子疏通道路,这事做的好啊。”
也不知怎么的,自从那次在刑部看到小姑娘后,太皇太后时常就想到嘉宁这个命薄的孩子。
嘉宁也向眼前的小姑娘一样,脸上时时带着笑容,俏皮又可爱,懂事而贴心,几个孩子当中,性格最好,没事就过来凤鸾殿陪她这个老婆子,跟她说说笑,逗她开心,只可惜这孩子命薄了一点,想到嘉宁,不得不想到景帝,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收了收。
“其实太皇太后,小女因为郑大公子,才去的江南道,疏通道路也只是顺手而为,不值一提,太皇太后如此说小女还真是不好意思啊。”菲儿脸上带着羞涩。
敏贵妃听了少女的话,不禁替郑大公子高兴,果然郑大公子的眼光就是好。
太皇太后道,“不管是什么原因,这件事你总是出了力,你自己说说吧,要哀家赏你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