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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,青儿想你了。”莫青枕在莫母腿上。
在莫母面前,莫青就只是一个孩子,出去时没有想那么多,只凭着一股义气,现在看到母亲消瘦的身影,心里暗暗咒骂自己。
儿行千里母担忧,母亲一定担心坏了。
“你呀,这次也是太不像话了,怎么随意扔下一封信,就出去那么久。”莫母责怪地看着儿子,无奈地摇摇头,“说说,在外面都干嘛了?肚子饿不饿,要不要叫厨房给你弄点吃的。”莫母声音柔柔的,如一涓细流流过莫青的心田。
莫青嘻嘻一笑,“娘,我吃了回来的,肚子不饿,我还给你带来些江南道的特产过来,都是江南道的百姓送我的。怎么样?我厉害吧,我这次可真不是去玩的。”
莫青仰头看着母亲,像小时候那样,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厉害的事情,想得到母亲的表扬。
莫母笑笑道,“是,你厉害。”这个孩子啊,真是,明明做了错事,可还厚脸皮地求夸奖,都被她宠的啊。
莫青在床上一撩衣袍,一脚曲着搁在了床榻之上,把在江南道疏通道路,造福百姓的事在莫母面前吹得天飞乱坠的,又讲了些去云雾山庄有趣的事儿,把莫母哄哄开开心心的。
危险的事怕莫母担心,他就没有讲,当然他和凌青,小刀男扮女妆的事儿都被莫小将军用来逗自己的母亲。
莫母听后只嗔了他一眼,说道,“你知道母亲心软,舍不得骂你打你,你父亲可是不一样,这一次他可是气坏了。”
这倒是,这一次算是不告而别,离家出走,依中书令莫炎的性格,把他吊在树上倒打都是有可能的事。
莫青不禁缩了缩脖子,抬起头,后怕地四下张望,发现这么久了,居然不见老爹的身影,“爹呢?”照理他来母亲这里,他老爹收到消息,早冲进来揪他头发了,这次居然这么久没来,难道是打算饶过他了。
“你爹不在。”莫母道。
“我爹不在?”莫青讶然地瞪大了眼睛,“他去哪里了?上衙门里去了?”
“你离家不久后,你爹也出门了。”莫母抬眸,“他去了彬州。”
“去了彬州?”莫青腾地站了起来,挑起浓眉,面露疑惑,“他怎么去彬州了?”
莫母的脸色怔怔,估计也是不太知情的。
莫青脑中闪过一个念头,突然间福至心灵,难道老爹是去找妹妹了?
莫青深思了下又觉得不像,他自顾自摇了摇头,每次母亲哭哭啼啼让他们再去彬州找妹妹时,父亲都皱着眉头,劝他们说该是放弃的时候了,父亲这样的态度,他怎么可能主动去彬州找妹妹。
除非他真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,不然父亲怎么会这样,难道这一次真是有了妹妹的消息不成?莫青心中狂跳了起来,快要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。
莫母的声音又传入了他的耳际,他抬头见莫母皱着秀气的眉头,说道,“我也不知道,你爹急匆匆就去了,什么也没有交代。”
父亲果然是瞒着母亲去的,莫青眼睛一亮,“这么说父亲到现在还没有回来?”莫青又问,莫母点点头。
父亲就是去彬州找妹妹的,听了莫母的话,莫青笃定了起来。
这一次真的能找到妹妹吗?
莫青不确定起来,因为已经失望过很多过。
莫青低下头,忽然沉默了下来。
莫母疑惑地看着他,轻问,“青儿,你说,是不是你爹有了你妹妹的消息了?”
母亲真是敏感。
莫青抬起头来,看着本应是姿容月貌的年纪,却比常人瘦了半个身形的母亲,果断摇了摇头,“可能是因为朝堂上的事父亲才去的彬州吧,若是有妹妹的消息,父亲定然第一时间告诉您了。”
希望越大失望越大,在没有确定的消息之前,莫青不想母亲担心。
听到莫青的话,莫母垂下眼眸,不吭声。
这么多年下来,莫母其实心中清楚地知道要想找回女儿机会真的非常渺茫。
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。
莫青看到莫母略含失望的眼神,心情郁郁难言。
莫母拍拍他的肩,浅浅一笑,“是啊,若是真是你妹妹的事,你父亲定然是会告诉我的。”
母子两个一时相顾无言,在莫府只要一提到妹妹的事情,最好的气氛最后也总是会变成这样,可这个话题却永远避不开去,对莫青来说,妹妹就是他胸口一个血淋淋的伤疤。
“娘,你尝尝我给你带来的糕点吧,江南道当地的特产,我们这里有钱也买不到呢。”
小奴婢早讨喜地把包装拆了,装在了白瓷盘上,递了过来。
莫青刚夹起一块糕点,送到莫母口边,一声暴喝声传来,莫青的耳朵就被人拎住了,“孽子,你还记得回来啊。你一声吭声,丢下你母亲,就乱逃,你不想活了啊。”
老爹回来了,莫青心里哀嚎了一声。
“爹啊,你放手,你放啊。”莫青一手拿着盘子,中书令莫炎拎着他的耳朵,他的身子开始左摇右晃了起来。“爹,盘子要掉了,松手,这是江南道百姓送的,我特意拿来给母亲尝尝的。”
“好了,你快放开孩子,怎么一回来,就和孩子闹别扭。”莫母轻轻一咳,莫炎瞪了莫青一眼,松了手。
莫青委屈巴拉地看着莫母,夹了一块糕点送进了母亲嘴里。
莫母吃完,抬头看向莫炎,莫炎穿了一身墨色的长袍,风尘仆仆,长袍上还有着褶皱,“老爷事情处理完了?这一趟可还顺利?墨儿,给老爷绞块热的棉巾,先伺候老爷净面。”
莫炎点点头,“都处理好了。”接过小奴婢递过来的棉巾,莫炎随意擦了一下,看向莫青,“这一趟你是不是跟着陆大小姐出门了,陆大小姐和你一起回来了吗?”
莫青以为莫炎至少还得冲他发一顿火才出气,没想到他居然神色平静地坐了下来,一坐下就问陆大小姐的事。
“是啊,我们一起回来的。”莫青看向莫炎,摸了摸下巴,“爹,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关心起陆大小姐来了,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