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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,钱大人送来帖子,邀您一会。”洪承畴刚到江南,前来拉关系、拜访的官员士绅就一窝蜂似的涌了上来,出面的人地位也越来越高,现在连钱谦益这样的老资格都忍不住了,不过他还好歹有些矜持,没有主动求见,而是邀请洪承畴到另外的地方相会。
“不去,就说本官公务繁忙,待闲下来再去拜会钱老大人。”无论是中进士的时间、官场资历还是文坛地位,洪承畴都远远比不上钱谦益,如果放到比他时候,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,但是现在他身兼重任,将来能不能当上首辅就看着一回了,两相比较之下,钱谦益能给他提供的那点帮助就根本不算什么了。
况且陈光福送来的证据和人犯才刚刚押入后堂,钱谦益现在在此事中犯下了令陛下极为不喜的错误,所以洪承畴就更不会去见他了;最重要的是,洪承畴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对这些江南士绅,而钱谦益作为江南士绅中的佼佼者,也比定会是他打击的对象,现在去见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;于是手下就这么去回复了。
钱谦益得到这个消息后,眉头顿时皱了起来,先是自家的商船被扣,现在洪承畴又做出这样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姿态,看来江南要有大风波了啊;不过钱谦益虽然写的一手好文章,可在谋略上却并无所长,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,只能前去邀请其他士绅一起商议,而这一切也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。
“大人,这江南事务繁杂,您打算先从那件事办起?”将这些骚扰拒之门外,洪承畴和自己幕僚还有朝廷各部的官员商量起工作的计划来。
“既然此次本官是以平息江南动乱的理由南下,那么就该从处置动乱开始。”洪承畴胸有成竹的说道,“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江南的动乱乃是由那些织工所掀起,可若是深究,如飞那些士绅过于苛待百姓,致使织工没了活路,又岂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?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,而是仅仅处置那些织工,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洪承畴先给此时定下一个基调,将江南动乱的缘由丢到了那些士绅头上,“陛下在陕西平定乱民的时候,就和杨大人、在下等诸多官员说过,百姓要是活不下去了,哪怕是豁出命去,也要想办法填饱了肚子,既然这些士绅不给织工活路,那就不怪他们起来闹事!而那些士绅却没想到百姓也是要吃饭的,反而做出了‘不肯安安饿殍,反做奋臂螳螂’的句子,此等人真是妄读了圣贤书。”
“不单单是织工工坊,江南士绅在其他地方压榨百姓也同样过甚,如果江南土地产出胜过西北许多,恐怕这儿早就烽烟四起了。”立刻有人附和道,他们出京之前早已弄清楚了自己的目的,再加上他们和江南士绅也没有太大关联,所以并没有人给他们说话。
“所以,要彻底平息江南的动乱,首先要整治吏治,其次要清查田亩......”见军心可用,洪承畴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方案,将矛头直指江南的士绅和官吏。
这一变化完全出乎了江南士绅的预料,他们本以为朝廷的钦差和以前一样都是给他们撑腰的,现在竟然对付起他们来?这让许多人都觉得措手不及,再加上此前洪承畴拒不见客的事情,这些人终于醒过神来,陛下这是打算拿江南士绅开刀啊。
在处置了几家做得实在过分,而且根基不稳的小士绅之后,其余的人马终于反应过来,他们当然不会束手就擒,又使出了老手段,撺掇商民、士子前去闹事,自己却躲在后面,另外弹劾的奏折向雪片一般朝京城飞去,只待洪承畴这边稍有处置不当,就把他拉下马来;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琢磨着新出一篇新的《五人墓碑记》来,好借此扬名。
然而洪承畴处置的手段却要比之前那些废物果断得多,他手上握有的实力也远非那些废物可比,上有陛下的信任,中有曹文诏、陈光福水陆两路兵马相助,下面的锦衣卫、东厂也已经忙碌起来,当即使出狠手驱散了闹事的士子、商民,抓住了为首的几人,毫不犹豫的革去了哪些士子的功名,并且永不录用,然后将他们监禁起来严厉拷问背后隐藏的主使。
这些士子之所以敢闹事,不就是仗着自己读书人的身份,一般的朝廷官员不敢处置么?挨了这样当头一棒后,他们顿时崩溃了,再想到没了这层身份他们将遭遇的下场,这些人不敢怪罪洪承畴,于是将仇恨转移到身后那些主使的身上,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供了出来。
而那些小商户和百姓,要么是被士绅所蒙蔽,将自己工坊的损失算到朝廷头上,要么是收了士绅的银子,对于这些人,户部的官员直接亮出江南最近纺织工坊的变化数据,而三法司出面言明他们冲击钦差衙门的罪责,小商户和百姓也屈服了,又一批士绅被牵扯到这件事中来,为洪承畴提供了大量的证据。
洪承畴手下这一千兵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,他们在锦衣卫和东厂的指引下,很快就包围了这些士绅的宅邸,将他们一网打尽,主使他人冲击钦差衙门这是什么罪责?这些人的下场不问可知,能保住性命去辽东和流求开荒就是好的了。
如此雷霆手段,直接把江南士绅打懵了,往日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财力在江南为所欲为,以为没人能对付得了自己,可现在一遇到来真格的,他们才发现往日的富贵不过是沙丘上的堡垒而已,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。
于是,一些人不得不向洪承畴表示了屈服,咬牙忍疼开始配合洪承畴的工作,而另一部分人则依旧不肯认输,勾结到一起试图同更加猛烈地手段对洪承畴进行反击。